蘇景也曾聽過‘王靈通’這個名字。
“猛將之名愧不敢當。是那些頑皮朋友的嬉戲稱呼。他們拿老漢開玩笑的。”王靈通微笑著應道。
顧小君的面色沉冷下來:“便是說,肆悅王和那些西方邪佛聯手了麼?肆悅稱霸一方,堂堂王駕,也會心甘情願做那些邪魔的走狗?”
肆悅王實力斐然。他若投靠了‘西方黑暗’絕非小事。不由得顧小君不多問幾句。把事情弄清楚。王靈通卻一個勁地搖頭:“錯了錯了,錯了好幾處。第一處,肆悅大王尚未過來。”
提起肆悅王。王靈通面現崇敬,由心而發絕非作偽:“我是個庸才,大王卻待我如士如賓、如親如友,與我推心置腹、對我禮遇有加,我心中感激無以言喻。不過機緣巧合,上次我為大王辦差時候,意外得窺神仙大道,榮幸無比更歡欣無比,於此逗留下來。。。。。。但我未叛大王,只是現在時機未到,待成熟時候,我會再去死不瞑目宮,請大王加入進來。”
說過肆悅王,王靈通又把話鋒一轉:“再說第二處錯,西方邪魔?”狂信之徒,聽到外人褻瀆信仰大都會展露猙獰、與瀆神者糾纏到底不死不休,但王靈通不是,全無惱怒,而是有些痛心、認真仔細的給顧小君解釋:“那黑暗真正乾淨、真正無垢。在遇到他們之前,我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聖潔之物。他們不是邪魔,正正相反的,他們才是最終、才是出路,才是亙古的安寧平靜。就如小九王剛剛所說。。。。。。。這世上,原來真的有神佛。”
“還有第三處錯,”王靈通的聲音不停:“不是‘投靠’、哪來的‘走狗’?我奉他,他也信我;我敬他,他也愛我;我為他做事?我是為我自己做事啊。我們再做同一件事,將來就算我請到肆悅王,他也是‘加入’,不是投靠。不是主僕、沒有從屬,我們是朋友、手足,或者。。。就是一個人吧!”
像極了伏圖。
先前蘇景學伏圖的調子,不過是‘皮毛’,此刻王靈通卻是‘骨肉’,無論他的語氣、言辭還是提及‘邪魔’時那份由衷榮光,都不是能學來的。真正存在於心、深鐫骨髓的認識!
王靈通說話時,重傷倒地七竅沁血的鬼王姜蔡,始終微笑著點頭,那笑容謙和,他的目光執著。
講過了顧小君話中錯處,王靈通話鋒再轉:“你們沒見過他們的真相,所以誤會了,錯不在你們,不會被責怪,更無需受罰。”說著,他轉目望向伏倒一旁的姜蔡,後者笑了笑:“放心,我不怪他們。”
王靈通的笑容更柔和了些,又望回蘇景、顧小君等人:“隨我去看一看真相,然後留下來幫我們、也幫你們自己,可好?我們不要動手,當我求你們。”說話中王靈動揚手輕輕一點,一片黑暗從他身邊升起,緩緩氤氳著,最終瀰漫到三丈方圓,不再擴散也停止蠕動。純透得彷彿一塊墨色水晶,與幽綠色的天景相映但全無突兀感覺,彷彿這塊黑本就應該在這裡。
而注目稍久,又讓人心中莫名衝動:恨不得那黑能繼續瀰漫、大些、再大些,它太安寧也太純淨,望著它沒辦法不心生嚮往。
“走進去,感受會更明白的。”王靈通向後退開幾步,指了指那塊黑暗,對蘇景等人做出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顧小君有些猶豫,當然不是被王靈通這幾句話迷惑,她是想看看對方口中的‘真相’究竟有什麼神奇地方,西方沉沉黑暗已成幽冥大患,可陰陽司對他們所知甚少,大大不利。
她曾常駐西陲邊緣監視黑暗動向,但眼前的三丈墨色,和她以前所見差異極大,它要更純粹得多。
不過還不等顧小君拿定注意,拈花就跑過來伸手拽她的袖口:“真相誘惑?除了誘惑還有蠱惑。看過之後多半就會變成王靈通現在的模樣,到時候你們變成了一家人、一個人,王靈通若要和你睡覺,你多半會痛快答應。”
顧小君怒抖長袖,拈花哎呀一聲被她甩出去老遠,後腦勺直接戧在地面,砸出了鐵鍋大的一個坑。。。。。。可三尸又豈是等閒之輩?個個身懷蘇景之力,拈花摔跤不假,但手上還牢牢抓著顧小君的衣袖,偏偏當初洪靈靈刻意迎奉、送給十六的這批漂亮衣服夾紡苦蠶金絲、又在惡古沼內浸泡了整整十一個月,衣衫最是結實不過,拈花一摔一扯、衣衫未破但被拽得亂七八糟,胸襟拉開老大一道口子。
顧小君修為不差,及時行元布氣,與錦袍內再幻衣衫,總算沒洩露春光,可是一份尷尬總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外袍凌亂不整,模樣著實狼狽。
拈花爬起來,短小胳膊奮力伸到後腦勺去撣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