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輕蔑之意不言而喻。
紅長老秀眉緊*、裘婆婆臉色鐵青。
境界相差實在太遠了,以蘇景的修為,任奪的三成力道和全力施為根本不存區別可言。大象用一條腿去踩、或者跳起來用身體去砸,對螞蟻來說有分別麼?對上任奪,他便死定了。
路是蘇景自己選的,別人全無更改餘地,打殺便打殺,即便身死道消至少還是一份少年慷慨。可任奪直接點明他只有三成力道,這又算什麼?除了折辱還是折辱。
蘇景的表情全無變化,聲音更是平靜地沒有情緒:“請任長老為我執例。”
“疾!”任奪再沒半字廢話劍咒叱吒,不見劍光閃爍,只有一條魚。
遠遠觀戰的青雲脫口驚呼:“鯤!”北冥有魚,其名曰緄緄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
沒人知道“鯤,的樣子,而憑空躍出的那條魚身形不過兩丈,遠遠談不到幾千裡,可是觀戰眾人,無論以前知不知道任奪的劍施,在見到這條魚時心中都會閃出一念:它便是緄!海之霸、古神魚:緄。
紫鱗、赤脊、銀目、金須緄一振,猛撲蘇景!
劍化形、北冥之鯤。任奪的“北冥”出自劍冢的真正好劍。
又何止是一條魚,沒人比身臨劍下的蘇景更明白,隨那一劍而來是如山巨浪、是瘋狂漩渦、是轟湧暴潮、是亙古汪洋的浩浩兇威!
蘇景的面色漠然,眼睛卻亮了!劍藏於心者,得遇好劍又怎能不狂、不熱。
劍羽翻飛陡然加急,劃三丈混亂境地,可一群小魚攪起的水波,又怎能擾亂龍船的前進?一觸即潰。
緄至,劍羽齊聲驚鳴四散。但少年不退掐指輕點緄面,一道白色的影子裹挾著陰風、簇擁著陽火,自蘇景身後的扶桑靈木中閃躍而出,急衝、正正迎上劍鯤。藏於扶桑的骨金烏奉召應敵!
沒有惡獸的兇猛嘶吼、不聞神劍的急急驚鳴、更不見什麼氣息綻放靈元波動,那一撞無聲、無息,骨金烏散碎一百七十七根骨頭飛濺四方:劍緄仍在,繼續急撲、只是周身紫鱗光芒黯淡了些許。
骨金烏是神物,可畢竟只得過一次煉化、主人的修為又淺薄,以它現在的威力,尚不能阻擋任奪這一劍。
骨金烏顯身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但它未能擋住劍緄卻在蘇景意料之中,他仍不退,一聲清朗呼喝中蘇景揚手出劍!
劍羽、骨金烏之後,他的第三變醜劍。
這世上最醜的劍,無鋒無刃,一端被蘇景握在手中,另一端穩穩點在劍緄額頭。
而那一道能輕鬆洞穿山嶽的鯤之勢,在醜劍指點下,竟突兀一滯!
自劍冢回來到裘平安婚事,不過才七天工夫,蘇景甚至還沒弄清這柄劍究竟有何神奇之處,更毋論發揮它的威力,但它曾力壓萬劍狂躁,它是劍冢之魁!只要是出自那片石崖的劍,見到它、敵對它時至少會生出一絲遲疑,這便足夠了。
任奪的“北冥,就出自劍冢。
劍鳴清越,剛散去的劍羽再得主人心意,陡然重回原位,亂境再成圍困劍緄。
嘶啞烏啼,一百七十七枚白骨重組金烏,神鳥再起猛擊劍鯤後頸!
蘇景“循例,點選任奪,心中有三重依仗,其中之一便是任奪的劍“北冥,來自劍冢!這本就在少年的算計之中。
僵持。雖只存於電光火石間,但明明白白地,那是一個僵持的瞬間!徑奪心中驚詫,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上一次“僵持,是什麼時候,
猛一道轟雷滾蕩,劍振鳴鯤嘶吼,原來北冥神魚的之吼聲如雷!旋即劍羽四散、古烏崩碎、醜劍脫手飛去,而神鯉也不復煌煌,雙目暗淡無光、一身鱗甲灰敗難看。
殺身大禍猶存!連串心思、所有本領,卻仍無法消弭劍殺。這便是突破第十一境的大修家的、三成力道的一劍!
劍光奪目,蘇景急退!並非無計可施,但能否避過這一劫還是要看運氣他已皆盡全力爭取時間,只看三尸能不能及時趕到。
“北冥,衝及蘇景身前一丈境地時“嘭,地悶聲響起,三尸不曾相負!
三尸自蘇景背後顯身,但蘇景人在急退中,閃至他們身後又錯步一繞,北冥追殺之勢也隨之微改,三尸顯身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著一條魚向著自己衝過來。
每次蘇景有難,三尸都會自裁趕來,可每次他們都不曾提前準備好、顯身便出手相鬥,與其說他們是來救本尊,倒不如說是來看蘇景怎麼死。
這一回也不例外,來是來了,手握好劍、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