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再啼鳴,想是刺客謹慎、半晌未做稍動吧。
可也就在他剛剛把事情‘想通’的時候,九霄天上、視線極限,忽然跳出一個小小黑點。
‘黑點’急追,迅速擴大,身形輪廓越來越清晰,赫赫然,一隻四翅、四爪、三頸三頭的怪鳥,不存半根翎毛、周身長滿黑癩似的鱗甲,正是猛鬼坐騎豔赤梟。
豔赤梟現身、降落了?
三顆腦袋裡,兩棵癟的好像柿餅、另一顆頭完好無損但長長的頸子被反擰成了麻花。兇鳥死了,自然現身摔落。
死得無聲無息。
那是易鹹三千年的心血所在!就這麼死了?怎麼死的?易鹹又驚又怒,身形如煙直竄高空!不是去接應鳥屍,而是敵人弄死了他的坐騎,此刻還來不及遠遁,應該還在天上。
易鹹飛天去,才飛起百丈,忽聞聽身下一聲慘叫淒厲,急忙垂首望去:刺客顯身、從地面下撲出,周身水鏽的漁夫手中劍光綻放,正把易鹹那五個隱藏起身形中手下中的一個,一斬兩段。
不可能!天上的鳥屍身還未落下,敵人只能還在天上,怎麼可能從地下鑽出來。
沒什麼不可能,連陸角八的追殺都能逃過之人,還有什麼不可能。
就憑他叫‘葉非’,便皆有可能。天上殺兇禽、一瞬入地再破土斬匿藏殺獼,葉非有這個本事。
刺客爆起,劍光爆起,一晃七十劍逢人便殺。怒斥聲陡然響亮起來,大群精修撲向刺客,剎那之間、風雷火木數不清多少法術齊齊向著葉非轟殺而至。
煉劍、休養近三百年,雖然那盆水煉不回來,可今日葉非傷勢盡愈、精神飽滿,再不是初到馭界時的狼狽模樣了,口中哈一聲大笑,七十劍齊齊崩碎、銳氣自殺暴射四方,刺客又告消失。
惡毒且無賴的招式,葉非使得得心應手且開心無比。再就是快三百年裡,他著實鑄了許多劍,隨便揮霍!
只是這一次,碎劍銳氣才告暴散,馭人群中忽然閃現四頭黑衣鬼物,晃身化作滾滾黑煙圍攏過來,將所有劍氣收斂一空。葉非‘炸劍’之術被敵人接下了,未能傷到太多人。
同個時候眾人頭頂傳來一聲怒叱:“走不了了!”
叱喝聲中剛剛撲上半空的易鹹折回,向著一處空曠地方揮掌打出黑色煙霞。
黑煙之下劍光再起,十三劍護身絞殺黑煙,漁夫又復顯身,不驚反笑:“好惡鬼,能看破我的身形,算你眼光不錯。”
易鹹森森冷笑,左手亮鬼符右手執烏幡,周身玄煞陰元行轉,雙方正面相對,必是一場絕殺死戰了!不成想,漁夫根本沒有和他打的意思,身裹劍光破煙而出,直接衝向著貴胄人群,他的做派仍是那四個字:逢人便殺!
甩開頂尖高手不看,一心一意地去殺普通馭人。
易鹹眯起雙眼,冷哼一聲手中鬼符打出。符撰脫手即化飛煙,鬼法成形、葉非腳下三十丈方圓地面玄光閃爍,一群群惡鬼憑空鑽出,這些怪物並無特殊法術,但勝在力大無窮且周身劇毒,百鍊長劍才一沾身立刻被汙濁、威力大減,即便奮力斬殺惡鬼,鬼血劇毒也會在眨眼間將長劍腐蝕成煙。
隨易鹹同來那四頭馭人惡鬼飛身而起,各自亮出一根丈八白骨刺,同聲叱喝之中。四根骨刺釘入葉非身週三十丈、東南西北四正位。骨刺直沒地面。冥冥鬼叫響徹天地,葉非只覺身體一緊,滾滾煞氣湧動在他身邊。
這煞氣來得詭異莫名,能夠瘋狂吸斂他身上的陽氣、生機。即便葉非自閉毛孔和體竅。也擋不住自身陽氣的飛快流逝。那四頭惡鬼手中各自亮出一條烏黑鐵鏈。縱身入陣中。古怪煞氣能傷敵,對惡鬼卻是再好不過的滋補,四鬼身形快如閃電。率領著易鹹喚出的那些劇毒大力喪物,圍住葉非猛打狠擊。
一時間葉非再難移動,護身群劍不斷被腐蝕或擊落,劍光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小,但當他只剩五劍、劍團縮小到只剩兩丈後,就此穩定了下來。
再無長劍掉落,劍光再不退縮半分,任惡鬼與毒物攻擊如暴風驟雨,劍光巋然不動!
易鹹觀戰片刻,森然道:“不錯!”人在半空不動,手中鬼幡一晃,一陣古怪鈴聲自幡中傳出。鈴聲算不得如何響亮,鈴韻則詭怪非常,旁人聽來不覺得什麼,可葉非的護身長劍突然顫抖起來,隨著鈴聲搖搖擺擺,好像被異士笛聲控制的蛇子。
惡鬥聲、怪鈴聲,自神廟深處傳說,飄飄搖搖,傳入外圍角落、一間搖搖欲墜地雜役房中,房內有張床,床上躺了個馬上就要死、可總也不肯死的老瞎子。
聽著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