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興高採和蘇景。
剛剛大夥計揮手。施展的‘穿漏視聽’之法,他和蘇景看和尚近在眼前,實則雙方隔絕於兩重乾坤間。這是一手了不起的神通,蘇景看了興高採一眼,並不掩飾面上驚訝。
興高採最擅揣摩客人心思,應道:“您老誤會了,不是小的修為怎樣,是這客棧曾得大掌櫃親手加持妙法,這才能穿漏乾坤,看得清楚。”
這邊興高採低聲給蘇景解釋,外間烈則滿臉懵懂,問消瘦和尚:“彤骨大師的意思是,您老不住店,只跟咱們做一樁買賣,就是把已經住進店裡的蘇老爺綁了給您?”
消瘦和尚點頭道:“好叫烈先生得知……”
“先生這個稱呼可不敢當,”烈雙手亂搖,有些惶恐:“大師是貴客,稱小的‘先生’實在折煞於我,您還是喊我小二烈或者烈小二吧。”
消瘦和尚一笑:“好叫小二哥得知,彤骨和尚為巡法僧,受命巡護仙天東南十三佛州,芙蓉須彌天是為十三州之一,蘇景妖人毀我佛州必須嚴懲,否則小僧愧對佛祖信任。”
說到佛祖,和尚雙手合十,面露虔誠:“貧僧已經追蹤他多日了,不料想他躲入了貴棧。又一棧的規矩貧僧有所耳聞,不敢貿然入內打擾了貴棧的清靜,這才想和小二哥打個商量、做一筆買賣。只要拿到蘇景,價錢好商量。”
打了小的引來老的,凡間仙界都一樣,這個彤骨僧人於佛門之中地位頗高,芙蓉須彌天正在他的庇護之下,不過芙蓉須彌天被毀時候他正有其他事情,無法抽身去捉拿蘇景,直到不久前他才料理好手上的要緊事情,開始追緝蘇景。
話說完,彤骨和尚自袖中取出一串晶瑩剔透的念珠遞上前:“小小意思,小二哥笑納,莫誤會,這不是緝拿蘇景小妖的價錢,只是貧僧對小二哥的尊敬心意。待拿到蘇景,貴棧的報酬再另外計較。”
拿了念珠在手,烈小二霍然大喜,假惺惺推辭兩下後他把念珠收入囊中,大聲喊道:“小的謝過聖僧賞賜,您在這裡稍等,小的這就回去辦事!”
彤骨和尚眼中也有喜色閃爍,他打聽到那個蘇景頗為棘手,捉拿此妖怕是真有幾分風險,如今又一棧答應出手,付出些寶貝算什麼,自己不擔風險最要緊。
留下彤骨和尚在外等待,烈小二身化玄光重返客棧,但並未立刻返回蘇景的‘天字一號’,而是去了廚房。
沒片刻功夫小夥計烈轉回蘇景房間,手中方盤中託了幾盤冷盤,午時將近,他給蘇景弄午飯去了。
四碟小菜一壺酒,桌子上擺放整齊。蘇景的神情沒太多變化,戒備於內、面色如常,但他也不會假裝什麼,微笑中直接問道:“烈小哥不是答應那個和尚回來做事麼?”
“是啊,回來做飯,和他聊會天也不能耽誤我侍候店裡貴客。”烈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把那串念珠拎了出來:“託蘇老爺的福,小的賺了一份外快。”
興高採自烈手中接過念珠,稍打量就笑道:“這位聖僧出手不俗啊,娑婆獨目蛟的禪目珠挺難得,十八顆一般大小穿成一串,算得珍品了。”
娑婆獨目蛟是仙天中的一種異獸,喚作蛟其實是三尺怪蜥,體色斑斕面生一目因而得名。娑婆獨目蛟稀少,大都智慧淺薄愚鈍不堪,但每萬頭之中,必有一頭生來心藏禪意。
生俱禪心的獨目蛟自出生起就會爬向西天極樂世界。朝聖之路也是超脫之路,可是宇宙何其廣漠,有禪心的獨目蛟窮其一生也爬不到,幾乎都老死在路途中,能爬到西天去的萬中無一。
而西天神聖,真正抵達了西方極樂的獨目蛟自慚形穢,不敢再向靈山上爬去,它們會選擇一個角落停留下來,一動也不動就用自己的獨目靜靜望著靈山上的佛光,一望萬年直至身死。當其身體腐朽、骨血飛灰。一顆永望靈山的獨目會化作靈珠。內中飽蘊禪意,於佛家弟子來說是大好寶物。
興高採如數家珍,給小夥計烈講這念珠的來歷,烈聽過皺眉頭:“這麼說。娑婆獨目蛟也算可憐。佛祖為何不來看看它們?”
“這倒怪不得佛祖。你可知每天裡往西方極樂去朝聖的妖仙異獸會有多少?佛祖就算什麼都不做不可能一一接見。”興高採擺了擺手:“咳,其他就不說了,這串珠子終歸是寶物。”
小夥計烈嘿嘿笑:“寶物再好也不敢獨吞。意外之財見者有份。”說話間,他手上微一用力,竟扯斷了串珠金絲,將念珠拆散了,十八個顆珠子分成三份,自己一份,興高採一份,蘇景也分到了六顆珠子。
“啊?”蘇景驚呼,不為對方平白送自己珠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