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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妙法無數,但法之所在:為心、為力、為定、為轉、為衍。。。為變!就是這個‘變’使然,法可以是一切,唯獨不是無中生有。
變的前提是‘有’。
變自‘有’中來,法自‘有’中來。‘無’為虛妄虛空,自虛妄中生出‘有’,那就不再是法,而是道。
戚東來手中有‘道’?他自己都不信,他手中有隻噴香的兔子腿,一口咬下,流油。
兔子吃光,戚東來摸出手帕要給蘇景擦嘴,可把蘇景膩歪壞了,遠遠地躲開他。戚東來也不當回事,笑嘻嘻地用帕子給自己蘸嘴角,又把剝下來的兔子皮小心收好。
蘇景看得稀奇:“你留兔子皮作甚?”
“北方不比你們南方,冬日時節天寒地凍。我想用這張皮子給我師弟做副耳朵帽。”憎厭魔不是說笑的,戚東來早都練成了一手好針線。
想了想魔宗門長在冬天裡帶著一副耳朵帽的樣子,蘇景忍不住笑了:“蚩秀非凡人。”
“他修為再深,地位再高,在我心裡也還是個孩子。。。用不用戴耳帽,是他的主意;給不給他做,是我的心意。”虯鬚漢吃吃地笑,刷子眉梢銅鈴眼角帶出幾分愛憐:“我家這個師弟啊,貴人是忙,一心只求廣大門楣。重振空來山昔日威名。從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唉。”
蘇景和蚩秀接觸不多,但大家打過交道,對他的為人能有個大概瞭解:本根不壞,修行資質更是上上之選。可他的‘人情世故’實在差了不少。說穿了。他是參魔悟道的好材料,卻非做掌門的好人選。
才有多屬,蚩秀之才不在經營一道。蚩秀只適合做個門內精修之輩,就如當年離山九子中的陸八陸九兄弟那樣,平時不過問門務,卻執掌著、代表著強大的實力,鎮山之石,再好不過。
天魔宗在蚩秀手中,或許不會沒落,但也難有大作為。在蚩秀這一代,空來山休想能比肩正道諸大天宗。
可蚩秀為人又心高氣傲,心中太想能做出一番成就。。。力所不能及,卻又不肯怠慢絲毫,只有辛苦,辛苦,辛苦。
戚東來就不同了,此人行事當機立斷,喜形於色而怒藏於心,足智多謀且心狠手辣,天魔宗若有他主掌,一定會比蚩秀更興旺。。。蘇景都能看穿的事情,兩個徒兒的師父、空來山前任魔君豈能不明白,門宗大位本來是要傳給戚東來,奈何他去修了憎厭魔!
堂堂空來,傲骨魔家,掌宗之人怎能選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生怕天下同道不來笑話麼。
古往今來三萬七千魔,修哪位魔尊不好,偏他選了憎厭魔。到後來大魔君對戚東來冷淡異常,其中固然有‘憎厭魔、惹人厭’的緣由,更多的卻是因為這個被悉心栽培、深得喜愛、從小看重的大弟子,真正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
蘇景不禁想問戚東來,你到底怎麼想的,去修憎厭魔?但不等蘇景開口,戚東來就站了起來,笑嘻嘻甩下一句‘時間尚早,你先忙,我去那幾座怪山裡轉轉去,頭次來莫耶,不能不好好玩一趟,過幾天我回來找你,咱們一起回中土空來山’隨後頓足生雲駕,一個人跑去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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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不姓三,本姓蠶。
西南少民,族部眾多,古時有賢能,率領少民出山穴、務農耕,各部漸漸發展壯大起來,其後便是與東土大族的衝突、融合,融合、衝突。。。到得最後還是融合了,談不上誰同化了誰,大家各取其長補己斷,合則兩利、自然之選。今日西南,多以漢統傳承,不過仍有些部族保持古姓,古時候他們農耕者多取姓田、禾、木,絲蠶者取姓桑、蠶,鍛鑄匠人取姓鐵、火、段,此為始,傳承綿延。
蠶健是西南人,保有古姓,但早已走出大山,他是西南大城大戶人家的小少爺。
小少爺今年四百多歲了。
蠶健四歲時候被離山劍法最精的虞長老相中了,說這孩子左眉藏劍、左耳藏劍、右踝藏劍,身藏三劍,是修習劍法的好人才。虞長老選弟子,自有‘觀劍’之術,這是滇壺峰獨傳的劍學正典,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通的,離山門下絕大對數弟子都不懂此術,不過虞長老說蠶健藏了三劍,那他就一定藏了三劍。
所以蠶健入宗後,同門兄弟很快就給他起了個綽號:三劍。
開始時候蠶健老大不高興,不叫名字喊綽號,你們都是什麼天宗高人。。。。。。可後來稍稍長大一點,蠶健就喜歡上自己的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