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第一隻雞缸杯到現在,他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細細摩挲品鑑,自娛自樂一番才能入睡,配成一對的那天晚上,他更是徹夜難眠。
有些人得了好東西生怕別人知道,但還有些人卻唯恐別人知道晚了,少一分羨慕。
而張維恰恰是後者。
前段時間張維更是趁青幫大佬仇寬登門拜訪之際,拿出那兩隻雞缸杯沏一壺競拍得來的上品龍井招搖。
足見此人是那種心裡藏不住事,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該低調的人。
“張老,這次你把雞缸杯拿出來參展是不是有出手的想法?”
褚老笑著試探道。
張維眯起了眼睛,一臉的不屑和輕蔑,搖頭道:“老褚,別人我不敢說,但你小子如果能把老師當年留下的那塊子岡玉牌拿出來,我倒是可以考慮跟你交換其中的一隻。”
“你。。。。。。”
褚老臉色一沉,最終還是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張維所說的那塊子岡玉牌是李博達老先生留給褚老和他妻子的唯一念想,別說一隻雞缸杯了,就算是張維拿全天下最精美的古董來,褚老也不會與之交換的。
分明是難為人嘛!
榮老聞言同樣臉色一變,冷哼著搖了搖頭,懶得理會那種目無餘子的蠢貨,不屑的自顧去旁邊的一處展臺觀看一組玉雕。
張維顧盼自雄慣了,哪裡會去搭理榮老,拉著褚老的手嘿嘿笑道:“老褚,這邊還有我新得的雲紋漆盤,你是行家,來幫我漲漲眼嘛!”
與其說是漲眼,還不如直白表示張老想再在褚老這個當年的熟人面前得意一把。
至於旁邊的劉宇浩,人家張維則採取了無視的態度。
在張維的眼中,劉宇浩不過就是一個陪襯,可有可無的人物,年紀輕輕出來冒充什麼專家?哼!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不過,那張維也不是真沒有眼力介的人,平時看到青紅兩幫的大佬們還是能討好就討好的,要怪就只能怪劉宇浩長相實在年輕的過分,矇蔽了別人的雙眼。
後來張維在劉宇浩手中連續吃虧上當卻又有苦難言,當真的後悔自己從孃胎裡早出來了幾十年,有眼不識金鑲玉,錯過了與劉宇浩交好的最佳時機。
話說回來。
張維所說的雲紋漆盤算不上是什麼傳世之作,但考證後發現竟然是元代雕漆大家張成的徒弟所留,其震懾力雖然不如剛才那雞缸杯,但倒也勉強能入眼。
那雲紋漆盤劉宇浩進門的時候就注意過了的,盤木胎黑漆,內外均雕雲紋,堆漆甚厚,晶瑩照人,刻工圓潤。
從器形和雕工上看得出,作者不僅是剔紅高手,其剔犀技巧也精湛至極,不過這類物件齊老爺子家裡就存有兩件,劉宇浩倒也不是很在意。
“劉哥,這種茶杯很貴重嗎?”
直等褚老離開以後藤軼才輕聲上前詢問久久徘徊在那萬曆鬥彩雞缸杯麵前的劉宇浩,臉上帶著一絲好奇。
以前薛薇薇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無獨有偶,今天藤軼也將物件的價格與其本身該有的分量連續到了一起。
但劉宇浩知道,這不該怪藤軼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鑑賞一件文物,也不知道看似不起眼的雞缸杯在華夏文明中的傳承重要性。
用價值來衡量代表華夏優秀文化輝煌的行為看似膚淺,卻可以直接的讓更多像藤軼這樣的人明白那些珍品所蘊藏著的深厚歷史文化和藝術涵養。
劉宇浩苦笑了笑,說道:“十年前蘇富比秋拍的一件成化鬥彩花卉紋高足杯就已經高達千萬港幣,這雞缸杯又是成化鬥彩的代表器物,你說呢?”
“啊!這麼厲害!”
藤軼嚇得吐了吐舌頭,用手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和田玉掛件,苦笑道:“我還以為劉哥送給我的這和田玉已經是價值連城了呢,沒想到還不如這兩隻杯子。”
什麼跟什麼嘛!
“小子,這兩樣東西根本沒有可比性。”
劉宇浩聽了藤軼的話差點沒當場崩潰,笑罵了起來。
關於這成化鬥彩的來歷,還有一段動人的傳說呢,相傳,成化皇帝有一位萬姓寵妃,本名萬貞兒,原為慈壽皇太后身邊的侍女,後來得到成化皇帝的寵幸,萬貴妃喜歡奇珍異寶,所以景德鎮官窯專門為萬貴妃創燒出鬥彩瓷器。
當年掌管官窯的小吏為討好萬貴妃,將釉下青花與釉上五彩相結合,不僅保持了青花幽靚典雅的特色,而且增加了五彩濃重華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