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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部分

一個人做事,心氣太高,往往會陷入一種盲目的衝動之中,會使人在需要平靜時,靜不下來;需要細心時,細不下來;需要靈感時,發揮不出來。

陳姓年輕人手中的刀就是在這種心態下出了軌,先是在雕簍口的一隻螃蟹時歪了,隨後刀痕深劃過翠綠的美玉,像一道永遠無法全癒合的傷口,映在他的眼中。

一瞬間,陳姓年輕人感覺自己崩潰了。

終於,他選擇了逃避,丟下了那塊要完成的玉,帶著一顆失落的心離開了大師。獨自在外面遊蕩。

此後的一年時間裡,年輕人曾經試過在幾家玉雕作坊裡做過大師傅,除了指點一下小工,他自己卻從沒有雕出一件像樣的作品。

因為他一面對那些溫潤的玉,就想起刻在那塊翠綠岫玉的刀痕,他想,他徹底完了,因為沒有哪家作坊願意養一個出不了作品的師傅。

陳姓年輕人是在被第十家作坊辭退之後,才想起大師的。

那是個和許多個清晨一樣的清晨,大師晨起開門,看到他身背荊條跪在門前。

年輕人的重歸彷彿早已是大師預料之中的事,他的出現並沒有令大師感到驚訝和氣憤,依然和一年前一樣,輕喚一聲:“開工了!”。

陳姓年輕人的淚湧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師的身後來到書房。

大師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個金漆方匣,捧出一塊用紅布裹著的東西,對他說:“你,把它開啟”。

陳姓年輕人輕手輕腳地上前開啟紅布。

陡然,年輕人的心咯噔一下,眼前,翠綠的美玉深深的刀痕扎著他的眼睛。

大師拿起刀,開始在那深深的刀痕上雕了起來,表情依然那麼平和,看不出胸中的萬千波瀾;刀法依然那麼樸實,每一刀都那麼熟悉。。。。。。

當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龍蝦出現在螃蟹背上時,那道鑲嵌在翠綠美玉上的刀痕不見了,一件美麗的玉雕蟹簍呈現在陳姓年輕人的眼前。

年輕人撲通一下跪在大師的面前,滿面羞愧,央求道,請師傅傳授這雕玉絕技。

大師手捧蟹簍,對他說,師傅並沒有什麼家傳的絕技,所能傳授給你的也只有一句話:刻在玉上的錯,不應該再刻在心上。不刻在心上,我們才能找到彌補的辦法。人生貴在善於修正錯誤,難道還有比這更值得人去學習的絕技嗎?

那個陳姓年輕人後來終於也成為了玉雕大師,並在去世之後給後人留下了一本有關於琢玉方面的心得體會,稱之為《南雕秘錄》。

很多從事玉雕行業的人對那本《南雕秘錄》都夢寐以求,甚至,更有些人以為只要得到了那本記載著不傳之秘的奇書就一定能成為舉世聞名的玉雕大家。

可他們都想錯了,只有劉宇浩和齊老爺子知道,那本書其實很普通,前半部分記載的是前面那個故事,而後半部分也只不過對琢玉工具做了一些簡單描述。

如果非要說一定有秘術存在,那劉宇浩只能說,或許,在對玉料“俏色”運用方面,陳老的確高人一等,有他自己的一套獨到見解。

但也,僅限於此。

劉宇浩最先選了兩塊明料中的一塊帶皮兒的乾澀豆青料。

那塊料雖然種水不佳,但勝在解石師傅很有眼力,在下刀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紅皮,天然皮色整體包裹翠肉,橙紅中透著一絲豔,色澤純淨均勻。

選好料子,劉宇浩並沒有立刻動刀,而是在經過最初的“剖料”之後,反覆思考。

現在,劉宇浩要做的是,既想去除紅皮中不理想和顏色黯淡的部分,又要盡力保留鮮豔的皮色,將顏色大力提升,確保紅皮與翠肉之間的顏色對比儘可能鮮明。

對於這麼一塊在戚康這種“專業人士”看來都沒救了的垃圾料子,想要做出突破真的是很難,在心中“數易其稿”後,劉宇浩決定,將作品的主體構思成一隻正欲撲向前方的瑞獸。

“他要幹嘛?”

薛浩然皺了皺鼻子,顯得有些鬱悶。

他也非常後悔當初的一時衝動,可畢竟那些賭石在沒解開之前皮殼漂亮的實在誘人,薛浩然以為他能創造奇蹟,解漲一塊高階翡翠明料。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那些毛料出自“他自己家”玉礦產出的原因。

不花錢的賭石嘛,就算真的解垮了也未必就會多心疼。

“噓!”

戚康也沒想太多,食指放在唇邊輕噓,以最低的聲音解釋道:“劉老弟想廢物利用,想試一試看這些料子能不能琢出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