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是啊,我從小打架就沒輸過,誰一碰上就沒力了。以前同門師兄弟也總是說我賴皮,根本不用比試就能獲勝。”
“自己可以控制麼?”花千骨憂心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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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接觸性質的可以控制和選擇。”
“也就是說,凡是直接接觸的,所有力量都會被你消解?”
“對,妖神之力也不例外。”
“沒辦法停下來麼?”
“不接觸自然就停下來了,否則,至死方休。所以我娘當初還沒生下我,就已經被耗光斷氣了。”從小自然沒無任何人敢抱他,碰他。
花千骨突然明白了他眼中偶爾流露出的孤獨和寥落從何而來了。他的一生,比他們都要長,一定吃過更多的苦吧。
花千骨伸出手握住他,打了個呵欠又想睡了。
墨冰仙凝望她的臉,眼中深邃不可測:“明知道後果,卻仍然願意被我觸碰?”
“我是妖神,我很強的。”花千骨安慰的看著他咧嘴一笑,墨冰仙心中猛顫一下。
“為了這世上的魚和雁,你還是少笑一點好。”
花千骨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的調侃,忍不住又笑了。
聽見花千骨醒來,墨冰仙放下書卷從案邊抬起頭來。
那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的呆模樣,實在是太像個孩子,他皺皺眉頭,突然很想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會讓她變成妖神。
花千骨在妝鏡前坐下,墨冰仙很自然的拿起梳子溫柔的替她梳著,靜謐而溫馨。花千骨怔怔的看著鏡中的墨冰仙,心頭如水涼涼浸潤著。真好,要是他可以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要是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做戲……
“我一直很奇怪,來那麼久並沒有發現對殺戮有什麼興趣或是對六界有什麼野心,卻為什麼會容忍竹染那麼一個人到處作孽。”
花千骨望著鏡中的自己,那張臉真是美到可怕也陌生到可怕,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竹染,他是唯一一個陪在身邊的人,這些年來,不管是在蠻荒還是成為妖神之後,總是在最苦的時候,他與我相依為命。六界與無關,他對我卻是重要的。”
蠻荒?相依為命?她對竹染竟然有那麼深的感激之情?看來他真是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啊。告誡自己不要對她產生任何興趣,他唯一需要做的只是讓她痴迷他,而不需要知她的任何從前。如今居然能影響到他的情緒,這讓他隱隱有些擔憂。
“那為何竹染肆虐六界你不管,甚至連長留都不理,卻單單隻保茅山派。現如今,所有人都往茅山躲,茅山幾乎已經成了反攻你們的大本營了。”
花千骨長長的輕嘆一聲:“給你說一個故事,我曾經有一個朋友,他和他的師兄情同手足,一起長大,師兄照顧他寵著他,為了他幾次出生入死。可是有一天他不在的時候,他的師兄突然夥同一幫妖魔殺了他們師父和所有師兄弟,幾乎覆滅了整個師門。他一直不肯相信,想找師兄當面問個清楚。可是真當再次相見的那一天,他發現師兄面具下的那張臉原來跟他一模一樣,原來師兄是隻比他晚生一點點的孿生兄弟,一世只能作為他的影子而存在。原來師兄恨他恨到骨子裡去了,所有愛護他救他的行為都只是出自於不得已的本能,而不是自己的心意。原來師兄欺師滅門,只是因為不能直接傷害他,只能拐彎抹角的報復他。原來師兄直生活在痛苦中那麼多年,而他一點都不知情。”
“你說的是不是之前茅山派的掌門雲隱?”
花千骨點頭,神色變得悲哀又帶幾分嘲笑:“知道了一切的雲隱,後來的那些年一直在想如何破除種禁忌的血的牽絆,最後他終於發現唯一的一個方法,可以讓雲翳不被自己所累得到真正的自由,但是自己卻必須得死,死之後雲翳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人生,於是……”
“於是他死了?”
花千骨點頭:“雲隱會麼做我一點都不奇怪。雲翳對他而言是世上最重要的人吧,他怎麼捨得他痛苦,又怎麼能承受他恨他。可是……明明牽絆已經解除了,雲翳為什麼最後還是跟著他起死了?竹染說他從茅山搶走了雲隱的屍體,瘋狂奔走七天七夜,然後自盡在茅山的思過崖上,死的時候還緊緊抱著死去多時的雲隱,屍體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白骨都露出來,神志不清反反覆覆的只會說三個字——我恨你。”
花千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能想象當時殘忍可怖的景象。
“十六年後,我從長留海底出來的時候,已經再看不到他們了。我一直在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