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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隨便往海面上一躺,水面波紋盪漾,粼粼閃閃,卻半點沒有沾溼他的衣裳。
“為什麼?”
花千骨蒼白無力的笑,她現在可沒他那功力,只能勉強在水面上站著不落下去。
“你不是沒拒絕人家麼?現在整個長留山都知道她是你的小女朋友啦?輕水每天都在我耳邊嘮叨說那個女子如何如何的溫柔漂亮。”
朔風一點也不關心地看著月亮:“我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
花千骨一頭黑線:“你不喜歡她?”
朔風奇怪的看著她:“喜歡是個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
花千骨無可奈何了,最後卻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永遠不要知道那是最好。”
朔風見她神色又凝重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夜明珠狀的東西,圓圓的,發著光,就是底下多了兩隻透明的蹼,大大的黑色眼睛骨碌碌的轉著。
“滾滾魚!”花千骨驚異的跑過去,對著圓圓的很有彈性的魚頭戳來戳去。滾滾魚和糖寶一樣是小妖精不是魚,但是一般都生活在水面上,可以自由在水面上滑行,就好像球在水面滾來滾去,餓了就沉到水底吃些小魚小蝦。
朔風在它身上施了點小法術,它就不能再沉到水底了。然後在海面上皮球一樣拍了拍,可以彈老高老高。
朔風一撒手,滾滾魚就飛快的在水面滑行前進,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海面上頓時出現一道銀色的扭扭曲曲的水線。
“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節日裡,常常有這種抓滾滾魚的遊戲,有時候是許多許多隻看誰抓的多,有的時候是眾人爭搶一隻。
滾滾魚非常機靈,跑的極快,而且滑溜溜的,如果不用法術極難抓住。
朔風望著她道:“比不比?”
花千骨擼起袖子,他們還從未比試過,那這次就比比抓滾滾魚吧!說著一溜煙就從海面滑出了老遠,劃破腳下水面的圓月。朔風看她有了幾分精神,眼中微微有了笑意。也立馬跟上,和她爭搶起來。兩人你追我趕,推來擠去,玩的不亦樂乎。
此刻白子畫正站在絕情殿高高的露風臺上俯視周下。這個他守護了百年多的仙山此刻整個燈火通明,花燈萬盞,充滿了笑聲與勃勃生機。而他卻如殿上那些桃花樹一般正慢慢凋謝枯萎。
這些日子,他除了毒發時候,便是晝夜不眠的在寫書,或者說,在寫遺書。他知道自己對於長留山對於整個仙界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責任仍未盡完。
當初師傅傳位給他之時曾說:“子畫在,可保長留千年基業,可守仙界百年平安。”
可是他還是讓師傅失望了,他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甚至還要靠小骨的血才能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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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收小骨為徒時他還有與天一搏的傲氣,現在卻只能聽天由命。儘量將那個時間將後推遲,然後嘔心瀝血將推算到的將來會發生的事還有對策一一記錄下來,以助長留和仙界度過一個個難關。
他以為他早已一切皆空,心無掛礙。可是越到這個時候,他這才發現內心還慈悲著世人,掛心著長留山,更放不下這唯一的徒弟。
很輕易的便能一眼望到遙遠海面上的花千骨,正在和朔風一起追逐滾滾魚。海面上輕盈的滑行著,猶如天空中的飛鳥。
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她這麼開心的笑過了呢?
一陣寒風吹來,白子畫竟覺得有些冷。大限將至,只是,還有一些事沒有交代完,再多給他一點時間,只要再一點點時間——讓他把長留山和仙界的事情安排完,讓他再多陪陪多教導這個孩子……
白子畫輕嘆一聲,薄唇蒼白無血色,睫毛月光下沾溼晶瑩的露水,投射在蒼白如冰雕的臉上顯得更加出塵。白衫暈化淡入煙霧,叫人怎生都抓不住。遠遠望去,竟是比天空中巨大的圓月還要光彩耀人。
他對疼痛的感覺已經遲鈍,只是突然感覺身子有些不妥,似是有毒發的傾向,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飄然下了露風臺,回自己房間去了。
而花千骨氣喘吁吁的終於搶先一步把滾滾魚捉到了懷裡,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我抓到它了……”
“千骨!”
朔風就這樣看著她笑容慢慢在臉上無力塌方,眼睛一閉,身子一沉,整個人撲通一下掉進了水裡。
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