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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王大胖子癱在地上,忽忽悠悠,土木形骸,好大的一堆呀。厚朴說,我們儘管醉了,但是還是比死人好擺弄,我們還知道配合,相關肌肉還能在適當的時候給勁兒;死人從來不配合,所以死沉死沉的。厚朴說的頭頭是道,好象他幫五個死人翻過我們學校大門似的。

我們相互攙扶著上樓,我覺得樓梯是棉花做的,高低不齊,踩上去頗有彈性。樓道里養的老鼠都被驚醒了,慌張地看了看我們,覺得沒什麼新鮮的,還是這幾個見慣的老混蛋,於是吃起了夜宵,樓道里的鼠食味道又濃郁起來。我們的樓可真高,剛建國的時候蓋的,學蘇聯,一層樓頂現在的兩層樓高。電梯早就停了,王大一邊喘一邊狂叫,還是美國好呀,二十四小時都有電梯呀。

爬到六樓,一頭倒進床裡,我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聲巨響把我驚醒。開啟燈,看見杜仲四腳朝天摔在桌子上,一身的瓜子皮,微笑著說,“我想上廁所,我忘了我睡上鋪了,一腳就邁下來了。別擔心,我一點也不疼,腳腕子挺大,可能折了。”不是可能,杜仲的腳踝腫成了皮球,一定是骨折了。我的酒一下子全醒了,背起杜仲就往樓下跑。凌晨四點,那個校衛隊隊長肯定睡得跟死豬一樣,但是我一定要把他弄醒,給我開校門。我要送杜仲去急診,我就算操校衛隊隊長他大爺也得把他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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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機率統計(一)

在我和我的女友初試雲雨之後,我經受了她長時間的拷問。她要確切地知道,我在初試雲雨之末,雨是射進了雲中,還是揮灑向大地。

“你到底射沒射進去?”我的女友笑起來很美麗,但是當臉象抹布一樣甩下來,兩腮垂肩,你會感覺烏雲遮頂,暗無天光,無數種沉重讓人抬頭困難。

“我記不清楚了。我當時還是個初男,我在短短的時間裡經歷了很多生理變化,承受了很多心理壓力。我腦子沒有那麼好使,我記不住了。”

“你腦子很好使,你記得住好些女生的生理心理細節,我對你很熟悉。我問你,你到底射沒射進去?”

“我真的記不清了。我當時在生病,一天上了二十趟廁所,把腦漿子都快拉出來了,還能記得什麼?你知道的。”我的女友拷問我的時候,我常幻想,她是敵人派來的女特務,我是男英雄。這個女特務急切地想從我這裡,知道我們到底有沒有進攻蔣匪縣城的計劃。如今,利誘已經不靈,女特務面目猙獰,從小皮包裡拔出了銀亮亮的小手槍。

我生長在紅旗下,紅旗下陽光刺眼,沒有黑夜,沒見過真正的惡人。我對社會陰暗面的概念全部來自報刊和影視。我小時候讀一種叫《少年先鋒報》的報紙,每週一期,每期都有一個專欄《社會主義好、資本主義糟》。一期兩張照片,照片下配文字說明,一張照片講述社會主義好,一張控訴資本主義糟。我的腦海裡,美國是個子彈橫飛、妓女遍街的醜惡之地。有一天,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那個國家,我穿著防彈衣走下飛機,鼓著眼睛滿世界找妓女,只看到很多穿大褲衩子大背心運動鞋熱愛運動心地純潔的美國群眾。於是我發現,書的確是個婊子,不能盡信。我小時候還喜歡看對敵鬥爭電影,蔣匪幫國民黨日本人提示我,社會可以如何陰暗。我特別喜歡對敵鬥爭電影中,有女特務的,尤其是有女特務勾引男英雄的。紅軍永遠戰勝白匪,女特務總是比女地下工作者妖嬈。女特務惡俗無比,一臉脂粉,頭髮打卷,旗袍露腚或是軍服掐腰,一隻手擎著菸捲,另一隻手有事兒沒事兒總往我們男英雄身上放。電影裡的男英雄,硬的要吃老虎凳,軟的要受女特務的性騷擾,真是不容易,換了我可能就會出問題。最初幾次春夢,女特務都出現了,我都沒經得住考驗。我現在走在街頭,瞥見操特種職業的小姐,常懷疑她們和女特務存在進化淵源或是血緣關係,就象大猩猩和猴子。總之,我生長在紅旗下,那些陰暗面都存在於地球其他地方或是過去的某個時間,我們陽光燦爛,沒有黑夜。

“我不和你開玩笑。我告訴過你,我當時是危險期,我三天前就應該倒黴了,但是現在還沒來。我身體很好,我向來是很準的。如果出了問題,對我們都有很嚴重的後果。”我的女友特地強調了“我們”二字,“你必須仔細回憶,你那天到底射沒射進去?我們好商量對策。”

宿舍裡暖氣很足,我還是打了個冷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女友說她很準,那就是很準,月亮的圓缺和潮汐的漲落都根據我女友的週期校對調節。書上說的,好些顯然是假的。外國的###,那些男男女女肯定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