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很堅強了。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如果不想說話的話,可以都用點頭或搖頭表示,好麼?”
李香點點頭,眼眶裡分明含著淚。
“那天班委會打掃後,你忽然說有事不能參加同學組織的ktv聚會,是臨時有事麼?”樓夕放緩語氣開了口,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用字都怕讓李香想起任何噩夢般的回憶。
李香愣愣地看著她,然後點頭。
“是不是打掃過後,有人忽然告訴你有事?”
又是點頭。
“告訴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和你很熟?”
李香很明顯地頓了一下,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樓夕伸手擦去李香眼角緩緩落下的淚水,語氣輕柔,“那個告訴你有事的人,是不是劉思思?”
這是兩人在來時路上忽然想到的關鍵點。首先,江炎在劉思思手臂上發現了與李香極為相同的傷痕,雖然隱蔽,但是很多看上去是新傷。其次,在“李香約會”男友這個說法上,劉思思在回憶裡說,李香聲稱有時候,大家紛紛懷疑她是不是有了男友,這一點,和其他人的供詞有出入;其次,如果只有劉思思一個人知道李香有男友,那麼為什麼又要在樓夕等人詢問的時候,謊稱“李香從未和自己說過這樣的事”。
而意料之中的,李香微微紅腫的雙眸輕輕垂了下來,幾乎是艱難不能地,點了點頭。
其實事情到了這裡,江炎心裡已經有了定數。只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由樓夕作了一些李香的心理調適,就前後出了病房。
在走廊等待多時的王妹和李軍早已是望眼欲穿,見兩人出來,臉上不免又揚起幾分焦慮和期待。王妹大約更擔憂李香幾分,匆忙衝兩人打了招呼,便三步兩步跑進了病房。
“香香她……說什麼了沒有?”獨自留下的李軍想了好一會,才勉勉強強地醞釀出一句。
“李香給我們得偵查工作提供了很多關鍵性線索,”樓夕極力表現著語氣裡的欣慰和驕傲,回頭看了看內裡依然在病床上的李香,“她是個堅強的好姑娘,真的。”
只不過簡單的幾個字,卻叫李軍鼻尖一紅,連呼吸都變得哽咽起來。
回去的路上,樓夕沉默地看著窗外不斷向後的行道樹,思緒紛亂。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嫌疑人名單”紅燈停,樓夕動了動嘴,有些生硬地問向江炎。
“嗯。”男人的聲音低沉乾脆,卻又忽然頓了頓,“我們想到的,恐怕是同一個人。”
“江炎,” 樓夕回過頭,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在她迷茫困惑的時候,他總能猜到她的心思,“我有些,不想要女孩了。”
行道燈不停的閃爍,江炎很明顯地愣了愣,眼前是忽然的紅跳綠。
“有我在,不怕。”
這是他的魔咒,也是讓她心安的承諾。
好像一座島,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能在她心底給出一個得以靠岸的地方。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市內中小學校放學的時候。
劉思思這一天都過得不太踏實,腦海裡反覆想著早上教師辦公室裡前來詢問的兩人,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慌意亂。
“你怎麼了?”放學抄完作業表,林密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劉思思,忽然就走了過來,出其不意,“今天早上,你不會說錯話了吧?”
頗具玩味的語氣,林密眯著眼,視線卻牢牢地鎖在劉思思身上。
“怎麼可能……”劉思思本就低垂的頭愈發沉了下去,胡亂將課本塞進書包裡,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誒,別走啊,”林密伸出手,剛剛好擋住了劉思思的去路,“你忘了麼,今天可是你‘值日’。”
劉思思拽著書包的手猛地緊了緊,她抬起頭,牆上日曆的數字晃得有些刺眼。
“我今天真的想回家……”幾乎是哀求,劉思思極為不安地踱著步子,眼淚早已在眼眶打起轉來,“林密,求你了……”
林密偏過頭,一臉好笑地看著面前人,笑了,“我們是朋友嘛,當然不會不行,只不過……”
“我……”劉思思自然知道她要什麼,摸了摸左口袋,然後極為不捨地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二十塊錢,“這是這個星期的全部了……等下個星期我媽給我錢了,一定,一定再給你。”
劉思思說得誠懇,要不是人多,她甚至連向林密跪下的心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