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異常的趙遠檢視柳大爺的傷勢,臺上的我們也擔憂近身一探究竟,見趙遠搖了搖頭,我瞄了下中鏢的傷口已經發黑,不斷有黑色流出來。
不忍的別過臉去,問道,“沒有救了嗎?”劉響仍舊搖頭,封妍秋和劉響也走近了。
“夫人,你沒事吧。”聽聞柳大爺虛弱的聲音,心情忽然變得沉重了。
柳夫人溫柔的撫摸著丈夫的臉,淚眼朦朧,“相公,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被人牽制數載,做盡了違背良心的事,該死的是我為什麼不讓我早點解脫。”
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淡化了大家的來意,安靜的聆聽他們最後的告別。
看來劇毒已蔓延至全身,發黑的嘴唇輕啟,艱難的說,“對不起夫人,為夫不能實現陪你到老的承諾了,若要白首相依,必先不離不棄。為夫怎麼可能會讓你離我而去呢,咳咳……”
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柳夫人淚眼婆娑,哽咽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擋那一下,若你去了,我還會苟活於世嗎?”
“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蠱毒的折磨,痛不欲生,如今感同身受方知你的苦楚……咳咳……張大那個小人自以為抓住了秘密……貪得無厭……簡直死有餘辜……只是害了夫人你……”
“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夫人,能遇你、愛你、護你,是我一生之大幸。”伴隨這句感人肺腑的話語柳大爺已悄然離去。
柳夫人顫抖著羸弱的身體,緊緊的抱住丈夫,失神的喃喃道,“人是我殺的,跟那位姑娘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雙似看透一切的眸子深深的盯著我,留了句‘卡門姑娘往後自當珍重’後便咬舌自盡,隨柳大爺而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或許這就是柳夫人淡然的原因,她定是視死如歸了。
雖然事情已水落石出,還了尋梅清白,可我心裡沒有一絲的快意,真相不過是毀了一對相愛至深的可憐人。但願他們來世能夠無牽無絆的再續今生緣。
“其實他們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憐松惋惜。
映竹嘆息,“沒想到一條人命牽出的竟是一個淒涼的故事。”
封妍秋看了看黑衣女離去的屋頂,同情道,“傳聞柳大爺好色,如今看來不過是被幾個女殺手監視罷了。”
結果雖然令人痛心,但對他們來說未免不是最好的結局。趙遠和劉響幫忙著善後,我們正準備離開,封妍秋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喊道,“什麼人?”
躲在樹後的身影,匆匆往門外跑去,追尋而去時,那人已策馬而去。匆忙一瞥,那張容顏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曾經被我戲弄過的宮廷畫師溫一軒。
本應該在宮中的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又有何目的?
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柳氏夫婦已好好安葬,尋梅也平安回來了。大家在我的房間相聚一堂,重逢亦是感動流淚時,三人相擁眼眸淚光點點。
趙遠和劉響倚在門側安靜的看著,封妍秋也有些動容的安慰起她們。
想著柳夫人殞前的那句話,以及溫一軒的突然出現,心裡已是亂成了一團,原本以為只要脫離了皇宮就可以切斷一些糾葛,哪知還是這般糾纏不清,柳大爺極力讓我交出的東西莫非就是四方五彩玉,否則柳夫人也不會對我如斯說。
方才那個在柳府見情勢不對獨自溜回來的鴇母現身要找我單獨談話,哪知她竟然拿鬱娘和‘三景’的賣身契要挾,更慫恿我勸封妍秋一起留下來。
鴇母失去了柳大爺這座靠山,滿腹心思都投入到如何重新興盛三景園中,更因此打起了我們的主意。要不是顧及鬱孃的安危我真想撕了那張口滿是銅臭味的嘴。
“忘隱你怎麼了?”見我縮在一旁發呆,封妍秋湊到我身邊問。
“我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看了眾人一眼強調,“在此之前我們要先救出鬱娘,還有要回她們的賣身契。”
除了儘早擺脫鴇母之外,重要的是想早些趕路去木雲國查探。此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日前收到了師父的飛鴿傳書,信中提到雲簫師伯可能在南城出現過,讓我前去細緻打聽打聽。
尋梅恭敬的向我行了禮,頓時我就慌了,只聽她說,“只怕媽媽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若是贖身定會漫天要價,如今她還挾了孃親作脅,更是難上加難了。你們的相救之情未報,豈能再讓你們勞力傷神呢。”
她的話讓眾人心裡一暖。映竹轉了轉瞳眸妥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