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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頭緒,什麼都想,又什麼都被悽悽的沉痛與牽掛所纏,心亂如麻。

軒哥他現在到底怎樣?到底怎樣?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嗎?知道了又怎樣?沮喪嗎?怨罵嗎?痛斥生活的不公嗎?

她反反覆覆地想著,猜測著,一整夜象個傻子般地呆呆地望著窗外的一輪秋

月,觸景生情,大有物是人非事休的悲涼感。她知道照這樣熬下去,又有一個無眠的夜晚在前邊等待她,她索性爬起來,愁腸百結的走到桌前。

桌上,立著她和童軒的結婚像框,氣宇軒昂的童軒正滿面春風笑吟吟地看著她。她呆呆地看著照片中的童軒,好久好久,她都沉浸在一種獨身而無言的世界裡。

突然有一股酸澀的東西涌上她的心頭,她鼻子一酸,趕忙把照片翻了過去,把滿是淚水的目光投向那空無一物的牆面。牆上,赫然貼著童軒的一首詩,清秀的鋼筆字,流利的語句,她才讀了幾句,她就潸然淚下了,這是一首題為《黃昏吟》的詩:

黃昏暮降罷

寂寞掩紗窗

……

丁香樹下清剪影,

錯對天邊一抹暈。

這是去年他自己作的一首詩,他抄好後又嫌不好,隨手要扔,她看了捨不得丟掉就放到抽屜裡,還把她堂而皇之釘在牆上。

那些日子,他經常來約她散步。每臨暮色來臨,他就約她去散步,這風雅的舉止讓她很開心。

她從小就是一個浪漫味很足的女孩,母親又是一個好裁縫,待她如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掌上怕丟了。

她父親死得太早,在他的記憶裡父親的模樣長得模模糊糊,模糊得她都說不出一個形象,所以在她心裡唯一的最愛便是母親,如果時光倒流讓她回憶童年的話;她只記著母親給她做飯、洗衣與坐在縫紉機上勞作,那悶鈍的咚咚聲,一直伴隨著她走完童年與她所擁有的青春歲月___她替她做著力所能及的一切,直到忍辱負重撫養著她成|人。

在她記憶裡,影響最深的是兒時的她,因為跟著喜歡看戲的母親,所以她跟戲結下了不解之緣。

她非常喜歡那種唱戲時戲子們才穿得軟溜溜的綢緞,因為她穿上它;整天和孩子玩時;就能咿咿呀呀唱戲;而這時的孩子們就會富有情趣地圍著一圈;看著她手帕一抖;扭扭捏捏小跑著串臺或道白。這時,大家還會拍著小手說:“惠如兒,來一個,再來一個……”

也許因了這個緣由,打小起,母親就從顏色、樣式、甚至衣釦,別出心裁地做一身一身輕柔的綢料給她穿;她愛唱歌,愛畫畫,愛說愛笑,似乎聚集了活潑女孩的一切天性。

當她穿著紅綢衣嫋娜、飄然、婷娉地站在童軒蔚槐二人間,他們都叫她小仙女,奉若神明。雖然打小起就沒有父親的庇護,但哪些最調皮最頑劣的孩子竟不敢欺侮她,因為有兩個野小子在哪兒候著呢!童軒和蔚槐無形之中就成了她的護花使者。

特別是她與童軒,兩小無猜,兩家大人常來常往,他倆在一起的感覺就象親哥親妹,這或許緣於兩家大人融洽的緣故吧。

蔚槐相對而言在感覺上又不太一樣,雖然玩耍時他也處處讓著她,護著她,甚至她歡喜怎樣,他就讓她怎樣,但惠如總覺著蔚槐的母親,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她不善,有時冷言冷語又罵罵咧咧,看她的眼光一下一下的,象挖出她身上什麼似的,也覺著大人們總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象隔了一層毛玻璃,看不清其中的真實內容,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但她很早就知道蔚槐他爸是莊戶人家中為數不多的吃公家飯的人。

那晚的月色真好。

一條窄窄的鄉間小路,把平鋪著的綠色莊禾分明地割成兩個世界。近處的綠禾稀稀疏疏在風中搖晃著發著青光,象平平的海水湧來湧去。遠處,燈火閃爍,透過濃濃樹木的幢幢黑影,象鬼一樣,偷窺著這個黑暗中無聲而神秘的世界。

叢林裡,除了瑟瑟的涼風和四周的百蟲啁啾,一切靜悄悄的。

惠如和童軒散著步,不知不覺來到了村邊那條小溪旁。他談著外邊的世界,有得意也有失意。

後來,兩人談著婚旅之行,談著準備情況,談著所行路線,甚至談起了未來。話,就這麼有說有停地進行著。

談著談著他就言詞俱窮沒有話了,他回過頭看她,不響,她也不響。

後來,江惠如說:“最近不知怎麼搞的。”

“怎麼了?”

惠如嘆口氣,說:“這幾天,我媽走後,不知怎麼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