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尖尖的犬牙在半張的口腔裡若隱若現。
蘭斯渾身一顫,就像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冷到骨子裡。
光明教會的後花園怎麼會出現血族的頭顱,難道德克尼斯計程車兵已經攻入教會了?但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地牢的出口?!
繞開頭顱,蘭斯看了一眼被瀑布衝擊的水潭,用魔法做了一個簡易的空氣泡,套在頭上猛的紮下水,緊緊貼在潭壁距離瀑布不遠的一個凹陷內,耳朵貼著水下的石塊,屏息傾聽。
地面上紛亂的腳步聲和細微的攻擊聲全部傳入耳裡,刀劍的撞擊很快銷聲匿跡,紛亂的步伐逐漸輕了下去,最後一聲悶響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人應該就在裡面,走。”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透過地面傳到水下,蘭斯心狂跳不已,那個人的聲音,雖然透過水麵變了調,但不是塞繆爾又是誰!
抑制不住的冷笑,蘭斯的指甲緊緊嵌入手心,塞繆爾又想把他捉回去麼!耗費大力氣對自己這樣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還真是謝謝他了!
等到最後一個腳步從他耳邊遠去,蘭斯嘩的一聲出水,迅速爬上岸,掃了一眼一地的屍體和兩個已經被黑魔法燒的面目全非的可憐守衛,掉頭往東跑去。
囚禁了這麼久,他的體力跟不上,很快就氣喘吁吁,跑到東面院牆下時,遠處的奔跑聲傳來,他反射性躲進灌木叢裡。
“地牢守衛受到了不明襲擊,跑快一點兒,儘快支援!”領頭的隊長對著士兵一陣吆喝,紛紛從灌木旁跑過。
快去快去,把他們拖的越久越好!
重新站在院牆下,蘭斯看著滑溜溜的牆壁,嘖嘖感嘆,教會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牆壁竟然是用鉑水石打造,光滑的猶如鏡子,具有極強的抗魔能力,總共幾十米高,根本爬不上去,但不要緊,他有翅膀。
抖了抖傷痕累累的雙翼,蘭斯小心翼翼的扇動了幾下,眼看就要躍出牆面,忽然被什麼東西阻隔了一樣,翅膀猛的一僵,整個人砸在了地上。
該死,接近牆頂處竟然有禁止飛行的魔法。
蘭斯當然不會誇獎教會想得周到,他此刻在心底把教會罵了個遍,小心翼翼的飛了幾次,探測出魔法範圍的最低點,把自己控制在那一個高度,身後探向圍牆頂端,剛好抓住。
收起翅膀,蘭斯吊在牆壁上,一邊感嘆自己手長,一邊使力撐起身體,翻上了圍牆,蹲在窄窄的牆沿上往下看,一陣眩暈。
幾十米高的圍牆,無法展開羽翼安全降落,只有往下跳,折了一雙腿還算輕的,進退兩難。
咬咬牙,蘭斯回頭看了一眼教會的花園,硬著頭皮縱身一躍,耳邊風聲呼呼響起,地面越來越近,他閉上眼睛。
腰間倏然一緊,落地的一瞬間他撞入堅硬的懷中,穩穩地停下來,睜開眼,塞繆爾放大了的臉佔據眼簾,帶著笑意。
“沒頭沒腦的就往下跳,也不怕受傷,要不是我察覺你躲在水下跟了過來,看你現在還站不站的起來。”
蘭斯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冷冷的看了他一會兒,猛的推開,照著對方的俊臉一拳砸下去。
“蘭斯?”塞繆爾硬生生捱了一拳,面露驚愕:“你幹什麼?”
“幹你!”蘭斯冷笑,又一腳踹過去,光魔法劈頭蓋臉朝著塞繆爾砸了一堆,趁對方狼狽躲閃時,轉身就跑!
“回來!”
聽到身後的咆哮,蘭斯跑得更快了,開玩笑,現在不跑,難道要回到德克尼斯等死麼!
眼前黑影一閃,蘭斯緊急剎車,差點撞斷鼻樑,塞繆爾的手猶如鋼圈牢牢桎梏,神色疑惑中帶點無辜,低下頭:“你怎麼了,蘭斯?我們趕緊回德克尼斯好不好,教會馬上就會派人追過來。”
發現掙脫不了,蘭斯干脆不動了,他抬起頭直視塞繆爾,帶著徹骨的寒意:“塞繆爾,魔王的位置坐的很舒服吧?”
塞繆爾面色不變,依然微笑:“只不過是為了調動德克尼斯軍隊救你的權宜之計,等你回去,依舊是德克尼斯的王,你是在怪我沒及時救你麼,很抱歉,我被一些事情耽誤了。”
蘭斯氣笑了:“塞繆爾,這麼欺騙我很有意思?”
“你到底在說什麼,蘭斯?回去說好不好,這兒不安全。”塞繆爾皺起眉頭。
蘭斯腮幫子緊緊繃住,猛地一抬腿,塞繆爾倒抽一口冷氣鬆開口,語氣不禁帶上了冷意:“蘭斯,你正常點!”
“多年前你抓住我肆意囚禁虐待,多年後還想再來一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