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聽見了一聲輕微的響聲。秦悅聽得分明,順著聲音的來向循了過去,便見席昭的本命玉牌碎了一角。
“這……”秦悅不敢置信,“席昭她,她……”
周浩然也愣了一會兒,隨後才道:“你先別急,歷來玉牌碎裂都是整張玉牌一道碎了的,沒道理只碎一角。席昭興許只是受了重傷,並不曾身隕。”
秦悅強迫自己相信這個說法,定定地盯著那枚玉牌看了許久,唯恐它再碎一塊下來。
幸而過了許久,玉牌都不曾有什麼動靜。
秦悅一直懸著心,至此才有些放下了,一面轉身走人,一面說道:“我在宗門禁地停留太久,終是不妥。此事你暫且不要告訴承影,我過幾日再來看看。”
周浩然聽著她口口聲聲、義正辭嚴的“宗門禁地,停留不妥”,和麵不改色、冠冕堂皇的“過幾日再來看看”,嘴角莫名抽了一抽。再看著她一副認真的神色,終究沒有出言回絕。
破例一次是破例,破例百次也是破例……周浩然默默地嘆了口氣。
走到門口,周浩然正打算重新布個禁制,秦悅回首,隨意看了一眼,突然神色一變,快步走了進去。
周浩然微怔,也回首一望,只見席昭的本命玉牌上正泛著幽幽的藍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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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藍光……好似在哪裡見過。
秦悅細細回想著,眼前突然一陣眩暈。周浩然正盯著玉牌思索,一時也沒有注意到秦悅的情形。幸而她靈臺清明,神思敏銳,察覺到不對,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只聽說過生前入魔之人,死後玉牌會泛紅光,這等冒著藍光的我倒是頭一次見。”周浩然博聞強識,可對此情形也是不明所以。
秦悅沉默半晌,終於將玉牌一把拿起,扔進了衣袖。
“你……”周浩然愕然。
“我且拿去仔細瞧瞧,過幾日再送回來。”秦悅神色自如,“也省的你三天兩日替我破例開禁制。”
周浩然本不想應允,他身為掌門,自家弟子的本命玉牌遺落在外,終究不是好事。再者,這枚玉牌頗為怪異,誰知其中禍福?秦悅執意拿走,難免不妥。
但他看著秦悅雲淡風輕的神色,再想想她深不可測的修為,仍舊無端生出幾分信任來。又料想自己縱使不答應,也攔不住秦悅,乾脆點頭允了,送了這份順水人情。
隨後兩人一道回去,行至半路分開,各回各的洞府。秦悅淡然的神色慢慢收了起來,眸光深處漸漸浮出了凝重。
她還記得剛剛拿起那枚玉牌的觸感——不同於尋常本命玉牌的溫潤靈性,這枚玉牌摸上去冷冰冰的,一直涼到了人的心頭。
那種冰冰涼涼的觸感,也似曾相識。就像……不見天日的深海海水一般。
秦悅驀然頓住了腳步,腦海中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響聲,像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秦悅茫然抬首一看,原來自己已在出神思索的時候走回了洞府。方才那道響聲,應是承影的屋子那兒傳來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傳來了承影的聲音:“啊!我,我的魚缸……”
語調怨怨的,又帶著幾分痛心可惜,秦悅幾乎能想象她此刻懊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不由一笑。
承影有多喜愛她辛苦養著的那缸魚,秦悅自是清楚的。就連養魚的魚缸亦不是凡品。這會兒失手打碎了,不知有多心疼呢。
正斟酌著安慰承影的措辭,忽然聽見一記冷笑。
聲音雖輕,可秦悅耳力好,聽得分分清清的。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正打算推門進去看看,恰好承影又怒氣衝衝地喊道:“葉荷!你別欺人太甚!”
秦悅收回了準備推門的手,悄悄地掩去了周身的氣息。想來適才那記輕笑,正是葉荷發出來的。
她已叮囑承影不要同葉荷爭執起來,可眼下這兩人分明又有了齟齬。秦悅搖了搖頭,抽出了一抹神識打量著屋子裡的情形。
地上是散落的碎瓷片並幾隻活蹦亂跳的魚,承影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七分怨惱,三分無措;葉荷立在承影的對面,指尖還有未盡的法術氣息,和散落一地的碎瓷上面的氣息如出一轍。
秦悅沉吟。敢情這個魚缸,是葉荷故意打碎的?
“承影,這兒雖是你自己的洞府,但修仙之人都講求清心靜意,你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葉荷漫不經心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