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大姐!〃末了又狠毒地,〃你自己做出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倒還理直氣壯,真是沒臉沒皮!〃
〃側室?〃若水冷笑道,〃我娘可不是什麼側室,她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若她是側室,這天底下便沒正室了!〃
〃你……〃沈夫人被這話氣得不輕,站起來便是一個巴掌扇下,啪的一聲清脆。
〃大膽!〃一直默不做聲生悶氣的連錦年這時才吼道,〃朕的女人,便只是個侍女,也輪不到你來教訓!給朕滾出去!〃
沈夫人頓時嚇得是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侯德寶見狀,急忙朝邊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便有一小太監出列,連扯帶拉地將那呆若木雞的沈氏拖走了。
如蝶是一臉委屈:〃皇上……〃如今她身為淑妃,九嬪之首,她母親卻因為一個才人被皇上如此訓示,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連錦年也不管她,只吩咐侯德寶:〃把沈才人帶下去,沒朕命令,誰人都不能見!〃
〃皇上要把林遠怎樣?〃若水心中為林遠焦急。
依這連錦年的脾氣,大男人的面子,林遠怕是凶多吉少。
連錦年身子一僵。
你,果然是在為他擔心嗎?
開口,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哼,無須勞煩沈才人操心。〃便拂袖而去。
高牆下,正午的陽光正曬得人透不過氣了。
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沿著高牆,悄悄地摸到了沈府後院。輕輕地叩了三下門,一重兩輕,門便〃吱呀〃一聲開啟,那走出來的,正是如蝶身邊的侍女小穗兒。
她瞧了瞧四周無人,急忙拉了那人進屋。
原是個眉目清秀的年輕男子。
小穗兒拉他進了一間空屋,絮絮地交代了一番,又拿出一錠銀子,道:〃這事若是辦好了,更多的賞賜都有。若是辦砸了,瞧我饒得了你!〃
那男子涎著臉賠笑道:〃哎喲,小穗兒小祖宗,你的事我還能不好好辦嘛!〃說著湊上來就要親一口。
小穗兒嗔道:〃去去去,沒臉皮的傢伙,快些把主子的正經事辦了才是!〃
男子聞言,也不再鬧了,卻還是伸手捏了一把小穗兒的小臉,樂顛顛地拿著那銀子又從後門溜了出去。
屋裡,是連錦年和若水兩人,沉默不語,氣氛沉重得猶如漫天的烏雲。
若水偏過頭去,不願看連錦年。
連錦年,若你心中已經沒有我了,何必還要強求我留下?只是為了華清而已嗎?
你心中,又還有華清嗎?
如今,要我殺你我下不了手,已是矛盾痛苦;要我留下,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和別的女子恩恩愛愛,生兒育女,我又情何以堪?
連錦年卻是緊盯著一臉憂容的若水,目不轉睛。
清兒,我何嘗不知道你的痛苦?
看見你在那暗不見天的後宮中,被那些鉤心鬥角所傷,哪一次我不是痛徹心扉?
我知道你不能面對我,為了你爹孃的仇,為了你們傅家,為了大昭朝,我知道你心中的尷尬矛盾……
可是,我就是不願意放開你。
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你,只一秒鐘,思念就如螞蟻一般啃噬著我。
你知道,當年我是如何艱難,才能放你一個人在揚州?
你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是如何思念你,在那個你曾經生活過的皇宮,似乎到處都有你的影子,揮之不去。
即便我命工匠將皇宮的景緻改了又改,你的影子,卻依然不肯離去。
常常,我便想,這個池子,清兒或許曾在這裡嬉水玩樂;這亭子,清兒或許曾在這賞月弄花;這長廊,這山,這水……
一切,都帶著你的影子。
而你,卻又回來了。
帶著對我的恨意回來。
在梅園見到你的那一刻,你知道嗎,我便有直覺,你便是清兒。
那時候的我,怕了。
我不敢面對你,我怕了。
思考了一夜,卻依然是無法抑制自己心中漫長的思念。
便冊封了修華。
原先,你心中是惱怒過的吧?
一個柳瑤,封了貴妃,而你,卻只是個小小的修華。
可是你知道嗎?
我心中的恐懼。
你不承認你是華清,你有你的身份,蘇州知府之女沈若水。
漸漸的我竟也迷糊了,你究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