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聞言冷哼了一聲,“她還不是我們抬舉起來的?如果沒有我們,她只是一屠戶之女,焉能有今日?”
張讓打斷道:“事已至此,還提這些作甚。我看只有先除何進,何進一死,何皇后那邊……”
張讓話音未落,忽然外面咣噹一聲,似乎什麼重物被磕到了。
幾人頓時大驚,“誰——?”
趙忠趕忙開啟房門,卻見屋外寂靜,有一黑貓從廊下經過,便鬆了口氣。
幾人卻不知他們所論之事卻被一小黃門聽到。
漢中平六年(公元189年)4月中旬,漢靈帝劉宏駕崩,十常侍秘不發喪,謊稱皇上要商議皇位繼承一事、召喚何進入宮。
何進不疑有他,入宮覲見。卻在宮門口被一人攔住,何進定睛一看,卻是鎮守宮門的司馬潘隱,不由問道:“潘隱,何故攔我?”
潘隱急忙將何進拉至僻靜處,言道:“大將軍不可入宮。”
何進奇道:“陛下相招,焉能不去?”
潘隱跺腳道:“陛下已經晏駕了。”
“啊?”何進立時大驚,“你何以知此事?”
“我有一親戚,在宮中任小黃門。他曾聽到張讓等人密謀……陛下若死,他們先秘不發喪,然後招大將軍入宮,以圖大將軍的性命。”
何進聞言只感到背後冷汗直冒,“竟有此等事……”隨即怒道:“賊子安敢如此?”一拉潘隱,“隨我回府!”
潘隱點點頭。
卻說另一頭,張讓等人久等何進不來,頓時知道事已洩露。張讓不由大怒,“是何人走漏了風聲?”
眾人面面相覷,均稱不是自己。
宋典喟嘆道:“唉……此番洩露,我等休矣。”
張讓此時已從怒火中清醒過來,認識到此時不是計較洩密的時候,看了看左右,對蹇碩道:“蹇碩……無論如何要嚴加防守!”
這蹇碩乃是宦官中唯一掌軍的,因為長得壯健而有武略,在靈帝面前甚為得寵。曾被靈帝置西園入校尉,任上軍校尉,掌禁軍。
不過蹇碩雖然握有兵權,但是卻沒有‘如靈帝期望的那般’與何進分庭抗禮。相反他對何進非常畏忌,曾和宦官們一起說服靈帝派遣‘何進的幕僚高軻’西擊邊章、韓遂。
蹇碩聽張讓說讓他嚴加防範,點點頭,起身道:“我親自去辦這事兒。”說罷轉身離去。
蹇碩雖雄赳赳離去,但是‘那壯碩的身形’卻無法讓眾宦官心安。
張讓看了看左右,見在場之人都是一臉死灰之色,很明顯是因為此事敗露,唯恐何進領軍報復所致,不由得暗歎了一聲,“諸位……諸位……何進所要者,無非劉辯繼位罷了。今日事急,你我必須先統一說辭……”
眾人聞言不由露出傾聽之色。
趙忠見張讓似乎有了些主意,不由問道:“不知張公有何見教?”
張讓雙眼微眯,面現狠厲之色,“先帝寵愛蹇碩,蹇碩與董太后又關係甚密,我看……只有將此事栽在蹇碩頭上,我等方可活命!”
眾人這些年賣官賣爵,這些齷齪事早經歷得多了,聞言頓時恍然,紛紛道:“對對對……”
“就把蹇碩摘出去。”
“只有蹇碩背這個黑鍋,我等方可活命啊。”
可憐的蹇碩,此時正在為‘十常侍的未來’領兵駐守皇宮,卻不知此時‘他的那些同僚’正在商議如何將他給賣了;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是些寡恩薄倖之徒。
張讓打斷眾人的議論說道:“其二,我們快趕到何皇后那邊,苦苦哀求她……眼下只有她才能攔住何進的怒火。”
“對對對……就該如此啊……”
“張公這兩步棋走的妙啊。”
……
先不理會這些宦官如何商議脫罪,話說此時,何進府內,何進已經將他的親信、下屬全都招聚了來。高軻恰好今日到達洛陽,也位於武官之列。
何進怒道:“哼……這些個閹黨,竟然要謀害老夫,老夫定要將其等斬盡殺絕!”
何進言畢,何進下屬‘一名身長七尺、細眼長髯、頗為神明英發的人’出列說道:“大將軍息怒,閹黨宦官之事,已經歷經數帝,在朝廷延伸極廣,這不是一朝一夕而成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殺絕的。如果謀事不密,洩露出去,恐引發朝廷大亂……現如今陛下晏駕,百官無首,實不宜在此時引發朝野動盪……還請大將軍三思。”卻是校尉曹操。
高軻在旁邊聽到曹操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