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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啊,我還小,按我國的法律,八年前我就可以結婚了。”

第二章 逃亡(3)

丁之光無言以對,只能用苦笑來回應了。

女傭安妮走進屋頂花園。她手捧一隻黑漆木盒子走到丁之光的面前,將木盒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老爺吩咐,姑爺可以自行決定怎麼處理。”

安妮說完話,就退出了屋頂花園。

丁之光沒有開啟盒子,只是心情沉重地注視它。也許他沒有勇氣開啟它,也許本來他就不願意開啟它。早已養尊處優的他,不願意回憶起那苦難的歷程,那種回憶是挺折磨人的。下午,老爺子交待他這項任務時,他頓時惶惶不安。當他看到老爺子心力交瘁的痛苦表情時,硬著頭皮接受了任務,再說他從來沒有也不敢有在老爺子面前說“不”的先例。

曼琴一眼認出了這隻木盒子,老爺子珍存著某個秘密的木盒子。記得那年在英國讀書放假回泰國,為了給老爺子一個驚喜,她沒有預先作回國通報。當她邁進家門後,徑直走到老爺子的寢室,輕輕地推開室門,老爺子坐在桌子邊,面對著一個開啟蓋子的木盒子而傷心流淚。老爺子居然也會掉淚水,真叫曼琴大吃一驚,急忙叫一聲“爸爸”而奔過去。老爺子聽見動靜,連忙合上盒子蓋,用手帕擦去腮邊的淚水。

“爸爸,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回來也不預先告知一聲,沒人去機場接你。瞧你滿面通紅,行李箱太重了吧。”

“是誰惹爸爸生氣了?”

“這個家只會給爸爸帶來歡樂與愉快。”

曼琴朝桌上瞧去,一隻普通的黑漆木盒子,盒蓋上雕刻著一條龍和一隻鳳凰,盒蓋上方還刻有“龍鳳呈祥”四個字。曼琴伸手要翻開木盒子的盒蓋,被老爺子制止住了。老爺子說:“你要是不想惹爸爸生氣,不想捅爸爸心靈創傷的傷口,就不要開啟它,沒得到允許決不能開啟它。每個人都有他的隱私和秘密,也都有權保守他的隱私和秘密。”

曼琴當時把手縮回來了,正受著西方教育的她,懂得人權的重要性,保護個人的隱私權屬於人權的範疇。重要的是她不想惹老爺子生氣,更不能讓老爺子受到絲毫的傷害。在以後的歲月裡,她好幾次都有開啟這隻木盒子蓋子的機會,但都沒去開啟它,連想都沒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丁之光與曼琴面對面坐著,誰也沒說話,四目同時注視著木盒子,好像在比試著誰的耐性好。好久,好久,實際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丁之光憋不住了,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把盒子往曼琴面前一推,故作平靜地說:“開啟它吧。”

“可以嗎?”曼琴遲疑地問。

“是爸爸的意思。”

曼琴毅然地開啟了盒蓋,用勁地一下子開啟了盒蓋。亭外,十五的月亮散發著明亮的月光,亭內亭頂上的吊燈放射出明亮的燈光,盒子裡的東西在燈光下一覽無遺:一張略顯發黃的黑白女人照片和一條黃金項鍊,項鍊上掛著一粒玉墜。

乍一看,是曼琴自己的照片,“我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曼琴在心中問自己。她雙手把照片小心地拿出,在燈光下仔細地端詳,照片上的女人長得跟她幾乎一模一樣,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很難分辯彼此。只是照片上的女人眼神帶著憂愁,兩耳戴著耳環,穿著中國傳統旗袍,而曼琴她是從來不穿旗袍的。她看著看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是我媽媽!”

“那條項鍊也是你媽媽留下的。”

曼琴放下照片,從木盒子中取出項鍊。項鍊雖說是純金打製,但存放的年代久了,表面有些發黑。翠綠色的玉墜製作精美,順著綠色的花紋刻著一隻鳳凰,上面還刻著非仔細看否則不能看到的“鳳祥”兩個字。玉墜一邊是花邊,一邊卻是垂直的,這個世界上肯定另有一隻玉墜是與這隻玉墜配對整合的。

“你媽媽叫茜雲沙,那是她在緬北金三角的名字。曼琴,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六七歲時的情況嗎?”

“我腦海深處隱隱約約的有大片的森林,有高山,有竹樓,有蛇。很多年以前,夢中見到一條大蟒蛇,嚇得從夢中驚醒。我從懂事起,沒見過那麼大的蛇。”

第二章 逃亡(4)

“你的心靈中還留存著點滴回憶。”丁之光在不情願中翻開心中那本發黃的舊日曆……

1967年春末。

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大地一片漆黑,人伸手不見五指。丁之光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終於到了界碑邊。他用哆哆嗦嗦的雙手摸著界碑,一面刻著“中國”兩個刻骨銘心的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