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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只怕風憐孤身遇險,便牽過一匹駿馬,隨後趕上。二人一前一後,在月光下馳騁。風憐見梁蕭跟來,按轡徐行。梁蕭催馬趕上,默然相隨。

兩人並轡馳了一陣,前方出現一座小丘,月正當空,在丘頂瀉了一層銀砂,白亮晃眼。風憐促馬上丘,落馬坐下,梁蕭將馬留在山下,步上丘頂,說道:“明日就要啟程,不去收拾行裝嗎?”風憐小嘴一撅,道:“有姊妹們張羅,才不用我操心。”梁蕭笑道:“原來你是個不愛做事的懶女孩兒。”風憐急道:“才不是,我打三歲就幫阿媽擠牛奶,照拂小羊羔兒,精絕人中,我羊毛剪得最快,衣衫也織得最好。我只是不想留在那兒,就怕呆上一刻,捷蘇又來羅唣。”梁蕭道:“我瞧他武藝很好,也有英雄氣概。”風憐怒道:“你還幫他說話!”梁蕭不好分辯,仰天笑道:“今天月色卻好。”風憐瞥他一眼,嗔道:“你這個大滑頭兒。哼,他再敢那樣對我,我一定殺了他。”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把銀亮的小匕首,在梁蕭眼前比劃,梁蕭向後一縮,道:“這是做什麼?”風憐見他假意露出驚惶神色,忍俊不禁,笑道:“這是我們精絕女子守護貞潔的東西,要麼刺死汙辱你的敵人,要麼刺死自己。”梁蕭道:“那我還是躲遠些。”風憐奇道:“你又沒對我無禮,為什麼要躲得遠些?”梁蕭見她神色間全無矯飾,不禁忖道:“這女孩兒心性無瑕,出乎天然,我可不能再圖口舌之快。”當下笑了笑,不再多言。

兩人並肩靜坐,瞧著一鉤殘月,滿天星斗,耳邊微風颯颯,清涼如水,一時身心俱寂,好半晌,梁蕭嘆道:“男歡女愛也不可強求,你不愛捷蘇,該對他說明白才對。”風憐撇嘴道:“他比牛還笨,聽不懂人話。”轉眼望著梁蕭,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情愫,一時雙頰發燙,心跳轉沉。亂迷間,忽見梁蕭直起身來,神色專注,側耳傾聽,半晌道:“人數不少啊。”風憐奇道:“什麼人?”梁蕭道:“大約是蒙古人。”

風憐一驚,梁蕭皺眉道:“但願我猜得不對,要麼可是大事。”他跳上馬背,疾馳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一陣,忽聽遠處蹄聲漸響,梁蕭乘馬自黑暗裡鑽將出來,飛至丘下,高叫道:“是蒙古騎兵,快快回去。”

話未說完,坐下駿馬一顛,癱在地上,腿腹之間,插了數支羽箭。風憐花容失色,飛也似跨上火流星,將梁蕭援上,梁蕭攬住她纖纖細腰,振緩疾行。火流星奮蹄狂奔,頃刻間將追兵遠遠拋下,箭一般沖人精絕大營。眾人正自收拾行裝,聽得訊息,不由得目瞪口呆。

捷蘇叫道:“絕無可能,蒙古人若要進攻,怎會派使者過來?”梁蕭道:“兵不厭詐!這是蒙古慣用之伎,先派使者麻痺敵手,而後趁夜奔襲,無往不勝。”捷蘇還要辯駁,歐倫依大手一揮,決然道:“西崑崙說得極是,捷蘇,你召集人馬擋他一陣,老弱婦孺,全隨我退上北坡。”

蒙古大軍行蹤洩漏,索性大張旗鼓,舉火行軍,數千只火把洶湧而來,燭得天地皆白。捷蘇倉促統軍出擊,尚未逼近,蒙古人箭矢密集,精絕戰士紛紛落馬,捷蘇抵擋不住,且戰且退,退回山坡,近千戰士已折了一半。蒙古人初戰告捷,氣勢如虹,一路喊殺而來,歐倫依指揮眾人在坡上支起鐵盾,盾後設弓箭手,以弓箭射住陣腳,蒙古騎兵衝殺數次,皆被擊退。

兩軍相持一夜,山坡上下死屍累積,青青牧草染成血紅。黎明時分,曙光初現,鐵哲瞧出蒙軍顯露疲態,下令精絕騎兵換上鐵盔鐵甲,騎上從馬,馬身也披滿甲冑。歐倫依揮鞭一指,兩千鐵騎呼嘯而下,蒙古人舉弓相射,射中精鋼甲冑,箭鏃盡折,鐵哲恃弓強矛利,霎時間,將蒙古軍陣衝崩一角,直透陣心,數千蒙古軍將其團團圍住,鐵哲率軍穿梭不定,反覆衝擊,卻如滾水穿冰,融開一層,還有一層,兩軍彼此絞殺,一時難分勝負。

激戰半個時辰,捷蘇又聚集二百精騎衝下山坡,與鐵哲內外夾擊,蒙古騎兵抵擋不住,軍陣漸有潰亂之像,歐倫依喜上眉梢,歡然叫道:“孩子們勝啦!”精絕人齊聲高呼,給戰士助威打氣。

梁蕭佇馬歐倫依身後,瞧著血流遍地,耳聽人馬慘嘶,不知為何,只有說不出的憎惡,但覺蒙古人勝了,也無可悲之處,精絕人佔了上風,也不值絲毫歡喜,只尋思道:“誰勝誰敗,都不過在長草間留下幾堆白骨罷了,百年之。後,這些屍骨還能分出敵友麼?”想到這裡,萬念俱灰。

這時間,東方煙塵忽起,原野盡頭出現一隊人馬,其勢不下萬人,衣甲鮮明,赫然蒙軍裝束。精絕人在坡上瞧見,歡聲漸稀,一個個呆若木雞。蒙軍見援軍抵達,士氣大振,重又扎住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