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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兒,你就是好奇。道長是出家人,只吃素,啃不來骨頭的。”小童道:“媽你不早說,我還當它和阿黑一樣呢!”旁人忍不住湊趣道:“阿黑是誰呀?”小童嘻嘻一笑,說道:“阿黑是我家的大黑狗,和這個道長生得一樣黑。”眾人本就對黑臉道士十分厭惡,聽得這話,前俯後仰,笑了個滿堂紅。黑臉道人一張臉透出駭人紫氣,喉間咯的一聲響,驀地雙拳一併,便向那母子打去。美婦卻笑眯眯看著兒子,好似全無所覺。那中年男子一皺眉,倏地放下羅松,搶前一步,扣住那黑臉道士的手腕。那美婦柳眉一挑,露出不耐之色。

那黑臉道士右腕被鎖,又使出那招“拋磚引玉”,右拳後拖,左拳疾送。怎料拖帶之間,對方不但不動,翻掌又將他左腕拿住,黑臉道人不及細思,“盤空腿”飛起。不料他才一抬腳,那男子已踏中他腳背。黑臉道士腳痛欲裂,幾乎昏了過去,欲抬左腳,忽覺兩道暖流從那男子雙掌透來,一時如浴春風,懶洋洋再無半分氣力。

白麵道士見同伴吃虧,悶聲躥上前來,雙掌悄沒聲息,拍那男子後心。這一掌既狠且快,眾人未及驚呼,卻見那中年男子身形一閃,剎那間竟與那黑臉道士換了位置。白麵道士雙掌方至,見狀生恐傷了師弟,掌力疾收,誰知一股暖流順他收掌之勢,由黑臉道士後心洶湧而來,直透五臟。那白臉道士只覺一陣筋酸骨軟,撲撲兩聲,與那黑臉道士一前一後,雙雙跪在那男子腳前。

美婦啊喲一聲,笑道:“二位道長恁地多禮,不怕折殺我們當家的麼?”二道羞憤難當,但苦於經脈被制,口不能言,惟有瞪眼怒視。男子睨了妻子一眼,嘆一口氣,撤掌放開二道。二道掙扎欲起,可那男子內力經久不絕,二人兀自四肢痠軟,怎也站不起來。

白臉道士內力稍強,閉目運氣,驀地沉喝一聲,掙將起來,眸子一轉,死盯著那童兒,冷笑道:“小施主,我師弟招惹這姓羅的,可沒招惹你。你為何強要出頭,絆他一跤?天下事不過一個理字,小施主倒是說說道理。”眾人聞言各各詫異,方才雙方交手奇快,大家原本都沒看清,只道是那美婦暗施手腳,絆了黑臉道士,不料出手的竟是這童兒。

那小童一吐舌頭,咯咯笑道:“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一個小孩子,怎麼絆得倒他?”眾人皆覺有理,紛紛附和道:“對啊,你堂堂七尺漢子,怎能誣衊一個小孩子?”白臉道士怒視小童,麵皮由白變青,由青變黑。

那中年男子雙眉一挑,忽地寒聲道:“蕭兒!做了便做了,不許撒謊!”小童撅起嘴,白他一眼,對白臉道士道,“沒錯,那黑臉的是沒招惹我,但你卻對我媽亂瞅,惹得我媽不歡喜。”那白臉道士一呆,臉上青紅不定。那中年男子卻瞧著那小童,嘆了口氣,眼中大有愁意。

獨有那美婦眉花眼笑,將兒子摟緊,心中歡喜無限:“就你眼賊,看出媽的心意,專門替媽出氣。”斜瞅了男子一眼,又想道:“梁文靖這個呆子,竟讓我生出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兒子。好在這兒子像我,只會欺負人,決不會被別人欺負。”想到這兒,不覺握住兒子的小手,心頭微嘆:“日子過得好快,蕭兒都十歲啦!”

這對夫婦正是梁文靖與蕭玉翎。合州一役後,二人買船東下,過了數月時光,來到廬山勝境。小夫妻登岸遊玩,只覺山光水色,攬之不盡。這時蕭玉翎已有兩月身孕,腰身漸粗,梁文靖自忖再不能如此飄泊,便在廬山腳下一個名叫“白水灣”的村子住下來。

八月後,玉翎誕子,誰料竟是難產,饒是她武功高強,也被折騰個半死。好容易孩子落地,卻是不哭不鬧,只一味閉眼傻笑,穩婆搔腋窩、捶腳心,諸般法子用過,但孩子就是咯咯笑個不停。玉翎生育雖苦,但瞧兒子笑得開心,痛苦也去了大半,摟著嬰孩,無比憐惜。誰知那婆子卻連連搖頭,只說從沒見過這麼笑的,十分不祥,還說當地有個俗話,叫做:“兒哭無礙,兒笑有災”。玉翎脾性本就急躁,聽她絮絮叨叨只顧亂說,氣惱已極,也不顧產後虧虛,掙起身來,將那婆子掀了個四腳朝天,揮拳便打。若非她產後氣力不濟,梁文靖又拼死攔著,只怕那穩婆當場便送了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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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雲出岫(4)

梁文靖好歹勸住妻子,又賠錢道歉,送走穩婆,返家時,已是心力交瘁。但他初為人父,瞧著妻兒相擁而眠,心中恍然若夢,喜樂無垠,也不顧疲累,引經據典,想給兒子起個好名兒。但常言道“求全則毀”,他越是冥思苦想,越想不出合意的姓名。蕭玉翎聽他嘮叨,大覺心煩,便將夫妻二人姓氏各取一字,給兒子定名為梁蕭。梁文靖雖覺這個名字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