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丟下長劍,張開雙手向前面的番匪走去,在丈外合掌稽首,用番語說:“我是為首的人,請你們的頭人前來相商。”
這位番匪愕然,想不到柴哲居然會說番語,盯視半晌說道:“你們,不許走動,我們的土司將到。”
“你們有土司?”
“有。”
“那麼,你們是有寨堡的人。”
“我們是大黑水寨的人。”
“大黑水寨是……”
“是疊溪六寨最大的一寨。”
柴哲心中暗暗叫苦,遇上番寇倒不難打發,了不起破財消災,碰上受官府統轄的番人,麻煩就大了。“你們的土司何在?”他再問。
“就要到了。”
“你們打算把我們怎樣?”
“交給太平堡的官兵,或者押回疊溪。”
“這兒是什麼地方?”
“到太平堡,一天。”番人不知裡數,以日子計算行程。
“太平堡在何處?”
“往西,一天”
番人所指的一天行程,里程遠近沒有確數的,而是以路途的難易來決定。不過,在良好道路,通常以八十至九十里為一程。如果指定以馬代步計算,約為一百二至一百四十之間。假如以宿頭決定,又當別論。
太平堡,在疊溪北面三十里,這是說,他們奔逃了一夜,走的全是冤枉路,已到達東面的深山裡了。
大黑水寨在疊溪,這些番人似乎不可能是大黑水寨的人,國境內的番人,是絕對禁止越境的,不像境外的生番,可任意逐水草而遷居。
境內的番人建有寨堡,各族有固定的耕獵地域。境外的生番,以帳為屋,居無定所,仍是所謂遊牧民族,由於地廣人稀,遊牧千里乃是常事。
柴哲心中生疑,說:“財物,給你們,不要管我們的事。”
番人桀桀怪笑說:“你們的財物,全是我們的,人,送到太平堡有賞。”又指著杜珍娘說:“女人,我們留著。”
柴哲向後退,用苗語向古靈說:“他們說是疊溪大黑水寨的番人,恐怕靠不住。”
他們來自端木山莊的五個人,都懂苗語。端木長風沉著地用苗語問:“他們想怎樣?”
“他們必定是番匪,但頭人尚未到來,還難斷定,但依我看來,咱們的處境萬分險惡。”
“怎麼回事?’右靈用苗語問。
“他們要等頭人前來,方敢動手,目前他們也有所顧忌,知道我們帶了刀劍,不好對付。據剛才那位番子說,要我們的財物,再將我們送交官兵交換賞銀,並將杜姑娘留下。這些番匪貪殘兇暴,咱們處境險惡。”
杜珍娘柳眉一挑,用苗語叫:“我們殺他個落花流水”
“不可,他們的弓箭可怕,防不勝防。”柴哲急叫。“那你有何打算?”端木長風問。
“這些番匪都是烏合之眾,不難打發,如果等他們的頭人到來,便求生無望了。”
柴哲冷靜地說。
“我問你咱們怎辦?”端木長風焦急地問。
“利用他們的貪念,突圍。”
“有何妙計?”古靈問。
“但……恐怕翻雲手的人,死傷……”
“別管他們的死活。”古靈冷酷地說。
“但……”
“自顧不暇,你囉嗦什麼?快說。”古靈不耐地搶著說。
柴哲無可奈何說:“我們必須徒手相搏,先丟兵刃令他們放心,然後將包裹雜物向四面拋擲,金銀最好亂撒,這些番匪迫不及待搶奪財物,那時便可動手……”
話未完,端木長風首先將劍丟出三丈外,一腳將地下的睡囊踢飛,在隨身的百寶囊中取出一錠金銀,四面拋擲,丟向番匪們身前。
柴哲也取包裹開啟,將作為樣品的六七件茶葉取出,弄破包角露出葉影,然後—一丟出,同時向翻雲手等人,用江湖暗語叫:“照葫蘆畫瓢兒,待會兒摘相好的瓢兒。”
他叫翻雲手一群人也跟著做,準備動手拼搏。翻雲手一群人毫不遲疑地動手,霎時物品滿天飛。
番匪們果然上當,見他們都丟掉刀劍,戒意全消,不等為首的人招呼,人群大亂,上前搶奪腳下的金銀財物,像一群掠食的烏鴉。等為首的人出聲阻止,已經亂得不可收拾了。
柴哲成了發令人,大喝一聲,兇猛地撲向一名搶來的番匪,左手勾住番匪的右臂一帶,右肘頂出,“噗”一聲頂在番匪的心窩上,番匪大叫一聲,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