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解了番人的綁,說出己見。番人唯唯諾諾,答應將誤會的情形向頭人解釋,下樓走了。杜珍娘主管醫藥,逼著柴哲裹傷換褲。兩人到後面小室上藥,她將剛才與端木長風衝突的事說了,最後苦笑道:“返回總會之後,咱們幾個人凶多吉少。兄弟,必須及早為計。”
柴哲大驚,變色道:“真糟,你們為了我的事,擔上了無限風波,這……”
“糟什麼?哼!看樣子,咱們活著離開索克圖的希望,微乎其微。”
“咱們非離開不可……哎呀!你說衝突時那番人也在場?”
“在,怎麼啦?你……”
“糟了!那番人聽得懂漢語。”柴哲焦急地大叫。
柴哲在擒住裴福後,從裴福的口中,知道蘇魯克族的番人,有些通曉漢語。因此杜珍娘述說他離開以後,碉樓上所發生的衝突時,不由心中吃驚,急急換上裴福身上剝來的皮褲,奔出樓前。
杜珍娘莫名其妙,柴哲驚煌而嚴重的神色,卻令她心中依然,知道將有嚴重變故發生,也急忙跟出。
柴哲奔近樓欄向外眺望,雪地茫茫,番人已經去遠,蹤跡不見。
“糟了!太遲啦!”他跌腳叫。
眾人已到了他左右,古靈訝然問:“柴哥兒,什麼事?”
“那……那番人壞事,放糟了。”他苦笑著答。
“怎會放糟了?”
“那番人聽得懂漢語,豈不糟了?”
“那……那也不要緊哪!”
“不要緊?小侄不在時,諸位在此所說的話,他都聽去了,還不要緊?”
“這……”
“至少,他知道咱們必須西行。即使咱們能突圍而走,他們勢必傾巢追來,挑撥沿途的番人和咱們為難,這……這麻煩得緊。”
“他……他真聽得懂漢語?”端木長風驚問。
他最為焦急,因為衝突期間,眾人說出不少不能向人洩漏的秘密,如經番人傳出,那還了得?
柴哲弄不清端木長風何以如此焦急,杜珍妮在敘說衝突經過時,對涉及秘密的事皆加以隱瞞,稱端木長風為少莊主而不稱少會主,更未提及白永安指謫端木長風的話,所以事實上柴哲仍對眾人的真正身份茫然無知。
因此他認為洩漏行蹤的事,端木長風用不著看得如此嚴重。
但他不敢多問,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他們既然知道鬧事搶食物的是漢人,派來監視的番人,豈會不通曉漢語?”
“哥兒的打算是……”古靈緊張地介面問。
“咱們趕快離開,也許還來得及。”柴暫沉重地說。
“大白天,走得了麼?”杜珍妮問。
“在他們大隊人馬傾巢而至之前,還有機會,先退出索克圖牧地,日後再繞道或乘大雪來臨時偷渡,沒有大雪掩沒足跡,向西突圍毫無機會。”
“你是說,向東退?”
“正是此意,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端木長風向樓下急奔,叫道:“天霸兄,我兩人去追番人,快!”
“少莊主,不可!”古靈急叫。
“不,非宰了那狗番人不可。”端木長風高聲答,奔下樓去了。
文天霸略一遲疑,也奔向樓下。
柴哲心中大急,大叫道:“不能追,咱們必須及早脫離險地要緊。”
端木長風怎肯聽他的話?番人不死,必定走漏許多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日後麻煩大了。兩人奔出柵門,循番人留下的足跡,展開輕功絕學飛趕。
柴哲心中暗暗叫苦,但無可奈何,只好眼巴巴地等候兩人返回,再作打算。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等得心中焦躁,遠處茫茫的冰雪荒原中,仍然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柴哲等得心中發慌,憂慮地說:“咱們快收集散在各處的糧食,弓箭,準備死守。”
白永安悻悻地說道:“每次都是這畜生壞事,豈有此理!柴兄弟,死守,如何守法?等死麼?”
柴哲嘆口氣說:“不死守又能怎樣?如果我所料不差,番人該已佈置停當,咱們即使有三頭六臂,也難平安突圍了。”
“那……咱們豈不是絕望了嗎?”杜珍娘雙眉深鎖地問。
“不然,咱們尚有希望。”柴哲用堅定的聲音說。
“真有希望?”古靈愁眉略展地問。
“風雪已停了幾天,不久大風雪必定光臨,那時,便是咱們乘夜突圍的時候了。同時,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