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帶著剩下的人追著那些人去了。
戰場轉移了,凌雁和珞琳便也不再在馬車裡乾坐著,下了馬車翹首望著長路。雖然知道碩塞人馬上佔優勢,那中年男子也似乎不太可能還有援手,但凌雁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從未有過的一種擔心。此時她也無暇去想這是為何,只是不斷得祈禱著碩塞能安全歸來,能不能帶回新月她卻並不在意。
等了有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暗,日斜西山之時,碩塞的人馬終於回來了,打頭的正是一身月白長袍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上的碩塞。
凌雁和珞琳都連忙迎上去,碩塞到了近前,便自馬上翻身而下。
凌雁到了碩塞面前,發現他的衣服上有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立刻緊張了起來。待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番,未見他的衣服有任何破損之後,才總算鬆了口氣。
這時珞琳已經期待得詢問起碩塞來:“舅舅,你們把新月帶回來了嗎?”
碩塞輕輕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吧,回去再說。”
珞琳還想問,凌雁則拉著她向馬車走去。轉身之後,凌雁又突然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再回首看向碩塞,果然見他正瞧著她的背影。
凌雁心裡頓時有些歡悅,彎彎眉眼輕笑一下,溫柔對他道:“你沒事就好。”
碩塞聞言,略帶疲憊的臉上也綻開了一個開懷的笑容。
此刻,夕陽紅澄澄的光芒彷彿為碩塞勾勒了一個閃耀的金邊,凌雁看著騎著白馬微笑著的碩塞,卻突然想到了“白馬王子”這個詞。活了33年,演繹過不少的愛情,也曾有過幾段戀情的凌雁,早不記得自己少女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是什麼形象的了。只是,肯定不是一個穿著清朝長袍留著大辮子的古代男子吧?可是,此刻面前這個男子疲憊卻不忘為她展開的笑顏,卻讓她感覺很安心,很舒心。
於是,一絲淡淡的情意,從此刻起,在凌雁的心底靜靜的駐下了。
凌雁已同珞琳一起上了馬車,車外的人馬也開始調轉方向回城,凌雁卻還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凌雁其實本就對碩塞有些好感,只是發現新月私逃的那日,太后想要撮合她和碩塞的目的太明顯,反而讓她有些排斥。就連此次追蹤新月,凌雁也知,固然有太后所說的想要掩人耳目才令凌雁前來的意思,也不是沒有存著讓他們兩個相處一下的心思。
凌雁對太后意思排斥的原因,一是也許她在現代時自由慣了,對這種缺乏自主權的指婚的正常反應;二也是不希望太后藉由這種對她的好,來獲得她父親索尼的回報。
凌雁知道索尼如今倍受皇上倚重,太后又知道索尼愛女心切,自然也知道拉攏索尼最有效的辦法。若是能為已經和離的凌雁尋得良配,索尼勢必會對太后感恩戴德,對大清更加忠心。
只是凌雁還有不知道的一點,那就是,太后早已憂心碩塞不肯另娶良久。碩塞是個親王,嫡福晉亡後卻至今未娶。雖然他已年過而立,但無論從各個條件來說,他還是應該令多數貴族小姐趨之若鶩的。之所以單身多年的原因,非是沒有配得上他的人選,而是他沒有另娶的心思。如今太后難得見他有了欣賞的女子,即使凌雁是和離之身,即使她不是索尼的女兒,太后也是樂見碩塞新娶的。
然而這些原因凌雁並不知道,所以才對太后的撮合起了牴觸心理。
不過,凌雁對碩塞的印象本就很好,如今相處時日漸多,倒真的生出些感情來。當然,這感情不會驟然有那麼深刻,那麼強烈。凌雁不是無知如新月,碩塞也不是衝動如努達海。他們之間是一種相對平淡的牽掛,是一種互相理解的體貼。
凌雁對碩塞有了好感,自然也感覺了碩塞對她的情意。有些事情不用多說,只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便已明瞭。
自心底感受著這種淡淡的情思,一股暖意漸漸湧上,凌雁的臉上慢慢浮現一絲淺笑。
這時,馬車突然一個大的顛簸,凌雁不察,身子沒有穩住向後倒去,幸好被珞琳一把扶住。回神坐好之後,凌雁才發現珞琳正一臉調笑得看著她,彷彿已知曉了一切般道:“額娘,你在想誰?”
凌雁被珞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沒什麼。”說完了這句,珞琳卻依然看著她笑,凌雁也覺得彷彿沒解釋清楚,可是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閉目養神。
好在珞琳沒有再追問,一路無言的回到了住處。
下了馬車之後,凌雁才看到還有不少受傷的傷員,各自攙扶著,下去休息了。住處的總管迎了上來,凌雁連忙過去交代他去找大夫準備藥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