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麼的心碎。

都說帝王之道註定是一世孤獨，在他親自將她嫁出去之前他是不信的，可自她篤定地告訴自己她要嫁給另一個男人時，他明白了，帝王之道註定孤獨，他的一生再也沒有機會與她舉案齊眉，他只能孤獨！

皇上面上的表情千轉百回，好一陣之後才恢復了平靜，嗓音卻仍舊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的話，臣女何問香。”問香語帶恭敬卻不卑微。

皇上看著眼前雖然比普通小姑娘都要高挑些卻仍顯得嬌小的女子有些微微的愣神，彷彿又回到了那年也是在這樣的一片梅林中。那個玩得不亦樂乎，以至於小臉都紅撲撲的小女孩兒瞪著一雙微藍色的清亮眸子問他“你是誰啊？”

還記得當時便見那小～無～錯～小說　m。ＱulＥdＵ。cＯm女孩兒深深吸了吸鼻子，對著這大好的雪景梅林唸詩曰：“問雪哪得香如許，為有雪底寒梅俏！”

當時他就是因為聽見這兩句詩才忍不住大笑起來，驚了那個純然的小女孩兒。

如今，她的女兒都已經如此亭亭玉立了嗎？

跟在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王德忠看見皇上此時表情也不由得多審視了問香兩眼。

果然，眼前的女子無論是身姿還是容貌都跟那人彷彿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難怪已經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都如此控制不住情緒。

“這名字，倒真是你孃親的風格。”皇上的聲音已經聽不出喜怒，可這話語看似譏諷，卻帶著淡淡地寵溺和縱容。

問香聽了心中也是一驚，看來，自己之前的揣測確有其事了，那太后的目的，難道真是

問香想著有些失神，倒是忘了回應皇上的話。

幸好，皇上似乎也沒有要得到問香回應的意思，默了半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淡淡地問道：“你孃親她還好嗎？”

問香的頭又低下了幾分，想到關煙丹，問香的眸色暗沉了幾分。她與關煙丹的相處時間並不長，可來關煙丹的母愛卻是實實在在。無論是寧願捨棄自己的原則來換接她回來，還是她落水之時不眠不休的照顧，都讓問香對她的感情已經無可替代。

“孃親，她已經不在了。”問香的聲音低沉而喑啞，這幾個字說得無比沉重。關煙丹過世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回答這個問題，從來沒想過這簡單的幾個字說出來，竟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的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你可知這欺君該當何罪！”皇上突然憤怒地拔高了聲音，嚇得王德忠都是一哆嗦。

菁兒在問香開口前便撲到了皇上的腳下，磕頭道：“皇上饒命啊！小姐她真的沒有欺君，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她確實已經不在了啊！”

問香的眸子有些發寒，菁兒平時冷靜沉穩，絕不是一個如此衝動之人，為何此時在皇上面前卻如此沉不住氣？

皇上居高臨下，看也未看地上跪伏著的菁兒，一腳便將人踢開了，“王德忠，拖下去，杖斃！”

菁兒明顯的愣了一下，倒是冷靜了下來，也未求救，只是認命地垂下了頭。

問香雖然並不是個爛好人，可到底菁兒跟了她一場，又一直衷心，今日這事雖然是菁兒魯莽了，可到底也不忍心看著她就如此便香消玉殞。

“還請皇上明鑑，問香便是再不孝，也不是拿自己孃親的生死來作玩笑。”問香的聲音有些清冷。

王德忠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這小姑娘可真是把她孃親那倔脾氣學了個十成十，可這帝王正在氣頭上，這小姑娘如此強硬，不是自找晦氣麼？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姿態雖然恭敬但卻並不卑微的問香，情緒也沒有了剛才的激動，衝正要拖菁兒下去實施杖刑的小太監擺了擺手。有些疲累地又坐了下去，抬抬手道：“平身吧，你孃親她是怎麼沒了的？”

問香聽著皇上聲音中的疲憊和痛苦，心中的苦痛更被、勾、引起來幾分。

“回皇上的話，孃親是得了急症。”

“急症？”帝王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更加威嚴了幾分，“丹兒從小便跟著關將軍也是習了一些防身之術的，當初在宮中的時候身體底子就不差，為何會得急症？”

問香心中又多了幾分震驚，沒想到已經十幾年過去了，作為皇上，他居然還記得關煙丹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的身體狀況。

可是，這時候再震驚也只能據實回話，“回皇上的話，在臣女被送去廟中的十二年中，孃親因為憂思過重便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