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頭了呢。”
念兒鬆了一口氣,連忙向好友道謝,“謝謝你啊,依依。要是我在今天這個時候睡過頭,夫人她……”說罷,竟有些不寒而慄。
匆匆和依依別過,念兒洗了一把臉,整整衣襟從隔間內走出。她作為公子的侍婢,本該在公子的房門外服侍的,奈何公子一向不喜女子近身,夫人無奈之下只有把她們安排在距離公子院落不遠的隔間內。
這距離說長不長,說不短也不短。但類似念兒這樣沒有一點修為的凡人來說,的確是遠了點。所以每當她值班的時候,都得提前半個時辰的時間,才能趕在公子醒來之前服侍。
因為主母恩賜而服用了辟穀丹的念兒不必吃早飯,她緊趕慢趕走了半個時辰,終於遠遠瞥見一座玉殿,通體霞光燦燦,狀若琉璃,古樸無華,上面沒有絲毫雕琢的痕跡,很像是一塊巨大的玉石坐臥在半山腰上。
那正是上古十二柱國之一,神霄談氏的嫡公子,談臻的住處。
念兒輕輕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貼身存放的玉符放置在玉門上,退後一步,玉符內的一縷淡金色氣芒引動,觸動這玉門。
玉門悄無聲息的開啟,念兒伸手拿回玉符,又站在玉門內的一個光罩內,強忍著那股不適的透視感。一炷香以後,護衛在門邊的修士收回神識,示意念兒可以進去。
念兒緊緊繃著身子從一列神情嚴肅的修士中走過,站在談臻房門前,她才輕緩的放鬆下來。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念兒連忙端來臉盆,隨後輕輕地在房門上敲了三下,果不其然聽到門內傳來的聲音:“是念兒嗎,進來吧!”
念兒正色道:“是。”心裡不由暗暗為公子的作息感到吃驚,一個年僅六歲的孩童竟然能夠想她一個奴婢一樣,總是在五更天醒來,不愧是被神霄談氏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啊!
步入房門內,念兒不意外地沒有在臥室內看見談臻的人影,她將水盆小心地放置在桌上,朝著臥室左邊的一個臺階走去,沿著長長的通道,就到了風亭水榭。念兒抬頭就看見她服侍了兩年的公子正斜倚在水榭的梯橋,閉眼感受著初升的旭日微光,水榭外面站著八名侍衛,神情肅穆。
念兒走近談臻,輕聲道:“公子。”
談臻徐徐睜開眼睛,長身而立,站了起來:“走吧!”
念兒亦步亦趨地跟在談臻身後,心裡不住崇拜道:不愧是嫡公子啊,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世家風範,完全沒有談氏其餘同齡公子的稚氣……
此時的談臻並沒有在唸兒看在眼裡般的那麼從容不迫,相反這是他兩年來最焦慮和激動的一刻。雖然很想再見清瀾,但剩餘的理智告訴祁越他不能急。在純陽真仙坐鎮的神霄談氏重地,他必須做好談臻……不!從兩年前開始他就是談臻!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祁越。
為此他忍耐了整整兩年,因為不能惹得談氏的老祖懷疑,是以談臻根本不敢暴露任何有關修煉的法門。只除了這個……談臻暗自盤算著,兩年來每天早起吸收第一縷天地紫氣,短時間內看不出成效,但是卻給他打下了非常堅實的基礎。
這個世界的我,或者說祁越,我是不會把清瀾讓給你的!談臻狠狠握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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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談臻梳洗完畢,又有一名元嬰期的老僕親自領著他來見談肅夫妻。
“臻兒拜見父親,母親。”既然已經承認了談臻的身份,那麼原身的雙親和長輩自然也一併繼承下來。兩年的時間也足以令談臻忘記當初面對談肅的不適感。
談肅欣慰地笑了笑,“臻兒,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你做好準備了嗎?”
談臻淡然回道:“孩兒已經做好準備。”
“好!好!好!”談肅朗聲大笑,臻兒從小頑皮搗蛋,沒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然長大了。他看著自己的獨子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全然沒有族中同齡人的忐忑與激動,欣慰與驕傲之情油然而生。
談肅的妻子談柔嗔怪地看了談肅一眼,親暱地將談臻拉到懷裡,柔聲詢問他近來吃住的細節。
談肅訕訕咳嗽一聲,又道:“臻兒,老祖宗向來對你青眼有加,但這也招來了不少族人的不滿,尤其是與同齡的堂兄弟們,你……”
談臻靜靜聽談肅說完,不慌不忙道:“他人嫉妒,與孩兒何干,不過是自毀道心罷了。”
說話的時候,談臻的表情始終淡淡,神情平靜,充滿了沉著的自信與高高在上的漠然。
談肅的眼中露出笑意:“對,你不必在意他們!他們哪比得上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