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雖然不知道自家祖父為何無故發這麼大的火，但也清楚連池師兄絕對是被遷怒了，頓時對他心生同情。

等季留真緩和了“孫女兼弟子身上的至寶隱秘竟然不是由他這個至親之人親自告知”的怒火後，便道：“連池把重光能助你修煉劍意的效果告訴你了？”

清瀾點頭，佩服地望著季留真：“連池師兄還說，祖父在生死關頭領悟了在萬千劍意中排名第九的湮滅劍意！”

似乎也想到當年被追殺的艱辛，季留真臉色沉了沉，但很快恢復原貌，並沒有被清瀾察覺到。

“要想在最短時間內突破劍意，掙扎於生死關頭的確是最適合的選擇，”季留真對清瀾說，“但這條路不適合你。”

清瀾一怔：“不適合我？祖……父？”

季留真看著清瀾沉聲道：“你的年紀太小，至今為止見過的劍仙只有我一人，讓你在某些思路上出了差錯。”

清瀾重複：“差錯？”

“對，”季留真說，“我本該早點注意的，所幸現在也不晚。”

清瀾道：“請祖父明示。”

季留真道：“清瀾，你近來習劍，是否有不順心不感？”

清瀾茫然道：“沒有啊……”她之前剛剛練成松風劍法的第一招白雲出岫，正在逐漸和這一招融合中，除此之外也只有……劍術基礎……？

季留真道：“看來你也隱約察覺到了。”

清瀾道：“練習‘撩’字訣的時候，確實和松風劍法中的不一樣，很難全身心投入。”

季留真點頭道：“因為你的心和劍招相互排斥。”

“好比兩個完全不相容的存在，若是硬把他們拉扯在一起，其結果只有兩敗俱傷。”

清瀾聽後開始發愣，祖父的意思莫非是說她不適合成為一名劍仙？

季留真道：“你現在年紀還太小，有些事情理解不了。這樣吧，我淺顯點解釋給你聽。”

清瀾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季留真召喚出魚腸劍，“當初你初見魚腸，便道出它是上古十大名劍之一的勇絕之劍，那你覺得，祖父和魚腸劍想和嗎？”

清瀾想了想，祖父雖然在她面前和藹可親，但是劍術修煉上的事情從不肯放水，在聽說過季留真的諸多往事以後，她可以想象祖父絕對是一名性格耿直不屈又不乏智慧謀略的勇士。

從清瀾臉上的神情看出她的答案，季留真又問：“那你覺得，你和魚腸劍想和嗎？”

清瀾下意識看向魚腸劍，見它即使在主人手中也散發著一股桀驁勇絕的氣息，遲疑道：“孫女……恐怕無法駕馭魚腸劍。”即使她的修為同樣臻至天仙，但清瀾很清楚，她依然不能使用魚腸劍，因為魚腸劍和她的性格本來就不符。

季留真道：“是了，個人都有個人的特性，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一樣，你若是一味模仿我的路子，將來又能有什麼成就？”

說道最後，季留真使用了醐醍灌頂的神通將話深深印刻在清瀾的腦海中。

清瀾怔住了，她痴痴地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季留真收回魚腸劍，閉目打坐。

良久，清瀾如夢方醒，她鄭重地跪在季留真面前：“多謝祖父提點！”

季留真睜開眼睛：“想通啦？”

清瀾點頭：“是孫女魔障了，自己的道路本該就由自己決定的。”

季留真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方才我說過，在生死關頭突破領悟劍意的方法不適合，就是這個道理。”

清瀾若有所思：“孫女的劈之劍意，當年也是不知不覺就……”

季留真道：“你的性子柔中帶剛，又不失韌意，心境圓滿，走的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路子。厚積薄發，是你的優勢，之前你無意識地模仿我的劍法，只會讓自己的道路迷失。”

清瀾道：“孫女受教了。”

季留真“嗯”了一聲，“三千大道，條條可證道，切不可失去清明本心。”

清瀾又一一應了。

季留真道：“之前你的境界已經圓滿，遲遲不得劍祖承認，就是這個原因。”

清瀾疑惑：“劍祖？莫不是重光……”

季留真道：“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啟元星千萬年來只知劍道氣運中有劍祖，卻不知道這劍道氣運還能生出靈智。”

清瀾面色一緊，“祖父，那……”

季留真道：“你不必擔心，在五靈學宮內，還沒有其他宗門的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