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貞打斷她的話道:“你沒有錯,這是你作為好友應盡的義務!”
“不,”清瀾搖頭,看向靜貞,“我,我應該再委婉一些的,靖軒對扶瑤……”
“什麼?”靜貞反問。
“……”清瀾最終還是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總之,我就是知道。”
當初試煉結束之時,清瀾就覺得靖軒看著扶瑤的眼神有些熟悉,直到她在今日透過道心考驗再次“遇到”祁越時,她才恍然大悟!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種眼神了。
那是前世的她看向祁越的眼神。
默默的付出,全然的奉獻,那種將對方看作唯一的信仰,此生存活於世的目的的眼神。
清瀾很後悔,為什麼明明靖軒表現得這麼明顯,她卻疏忽了,甚至於在清濛山上直白地將扶瑤的死訊告知對方。她這樣做,是毀了靖軒的信仰,讓他失去了生活的意義。如今日這般,行屍走肉地活著。
一種油然而生的內疚感在清瀾心中不斷燃燒著。
這時,原本已經離開的魚瑜面上忐忑不安的回來了。
“小魚?”清瀾的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疲憊。
魚瑜驚慌道:“清瀾,這下糟糕了!”
“什麼?”
魚瑜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一般:“靖軒、靖軒突然追問我扶瑤師叔臨死前還有葬禮上的事情,然後……”
清瀾心中一驚,連忙問道:“你是怎麼說的?”
“我,我……”魚瑜緊緊咬著下唇道,“我哪知道扶瑤師叔臨、臨那什麼之前是怎麼回事,不過葬禮上我有瞥到清銘師叔的身影……我就……”
扶瑤葬禮之後,便是清銘的化神大典,無怪乎魚瑜會認出清銘的身影。清瀾有種無可奈何的宿命感。
魚瑜急急地跺腳道:“靖軒聽完就飛去問道峰了!”
“什麼!”清瀾和靜貞齊齊驚呼。
問道峰,正是化神期、大乘期和返虛期修士的比賽場地。
清瀾撫著額頭道:“如今問道峰具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說不定還有地仙和散仙前輩在,靖軒一時衝動去了可就……”
魚瑜雙手緊握道:“洛師姐已經去攔著他了,但看靖軒的神態,我擔心……”
清瀾當機立斷:“魚瑜,你去找扶月,他應該知道扶渠在哪裡。靜貞,麻煩你去找我二姐清瑜,將靖軒和扶瑤之事明明白白告知於她,她會知道該怎麼做。”
魚瑜和靜貞聞言點頭。
******
問道峰。
圍觀眾人看到季清銘冷凝的神色,紛紛識趣的散開,只留下神情淡然的季清銘、好友仲安、臉色赤紅青筋暴起的蕭靖軒和忐忑不安竭力保持鎮定的洛瑾恪。
季清銘抱劍冷冷地盯著蕭靖軒,沒有發話,這樣的反應卻令蕭靖軒越發憤怒,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氣,深呼一口氣,道:“你,可認得扶瑤?”
清銘面色不改:“是又如何。”
蕭靖軒的臉色扭曲了,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吼道:“扶瑤死了,而你,”他指著清銘,“……卻在瓶頸多年進階化神!”
仲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似乎涉及到好友的感情問題,他鼓勵性地拍拍清銘的肩,笑著對洛瑾恪道:“這位師侄,不介意和師叔我去聊聊吧?”
“我……”洛瑾恪自然不放心讓蕭靖軒一個人留在這裡,但她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在看到仲安眼底不帶一絲微笑的冷意以後,生生卡在喉嚨間說不出來。
仲安笑意愈深,他當洛瑾恪答應一般,佈下隔音陣以後轉身就朝遠處走出,洛瑾恪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去了,心下越發擔憂蕭靖軒的安危。
清銘聽到蕭靖軒懷疑扶瑤的死與他有關,依舊神情不變,冷冷地站在原地。
蕭靖軒卻不再理會他,自言自語道:“我早就知道,扶瑤姐她有一個深愛的人,但我一直以為那個男人辜負了她或者早就死了。所以我從小就發誓,我要努力修煉,我要成為能夠保護扶瑤姐的男人,我要讓她不再傷心難過!”
季清銘垂眸,如同一塊冰,沒有任何反應。
蕭靖軒又道:“扶瑤姐死得那麼突然,但我隱隱覺得,一定和她深愛的那個男人有關!直到今日,我突然聽說你,季清銘,一個剛剛突破化神期的天才修士,竟然參加了扶瑤姐的葬禮!”
“……你的年歲,你的表現,你恰到好處的進階時間,都說明了你就是扶瑤姐深愛的男人。同時,也是她致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