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從拔出刀來,衝了上去,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萬箭穿心。
“皇上保重。”
“拼了。大清同治皇帝萬歲。”
“皇上保重。”
最後一個侍從也倒下了,他還沒有死,拖著血身向我爬來:“皇上,臣無能,護駕有罪。”我緊緊捏著那人的手,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走了,眼睛永遠閉上了。
“你還有誰?”慈禧蔑視地看著我。
“我,”富察婉婷站了出來,“富察婉婷。”
“你,呵呵。你?呵,呵呵……”慈禧笑道,“你配嗎,你自己做了什麼了?”
“你個下賤的胚子,天生的蕩婦。”慈禧繼續憤憤。
“你……”富察婉婷揀起地上的血刀就要衝過去,我甚至能看見埋伏在樑上的上弦之箭,直指富察婉婷。
“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你就是下賤,哀家看中你,你卻不順著哀家,活該。”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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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富察婉婷(2)
富察婉婷終於衝出我的懷抱,衝向了慈禧。她的力氣太小,只得拖著血刀,一步一步走去。
“便宜了你們了。”慈禧喪盡天良地說了一句。
垂涎慧妃多時的人,他們都已經瘋了。我阻止不住,聽見富察婉婷的慘叫,我生不如死,心如刀絞。
“知道嗎?最毒婦人心。我既然可以成就你,就可以毀了你。太安逸的生活使你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典故了吧。”慈禧笑顏逐開。
我拿起血刀,奮力砍去。不知砍掉了多少顆人頭,我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溼了,血如雨點般往下流著。終於,我衝到了富察婉婷的身邊,此時的富察婉婷已經無法形容了。
我脫下自己的龍袍蓋在她的身上。我拿起血刀見人就砍,所有的人都讓著我、避著我。
“一個瘋了的猴子在耍戲,你們看嚴點。”慈禧惡毒地說道,“本宮,哦,不,朕還要他多活幾日。如今年關,哀家可不願意大開殺戒。”
慈禧走了,無數的侍從走了。我掀翻了夜宴,滿桌的菜餚悉數落地,與鮮血、人頭、冰冷的地面摻雜在一起。
“皇,皇上……婉婷,好,好冷……”富察婉婷渾身顫抖著。
“御醫,御醫,給朕傳御醫啊,慧妃——”我哭喊著,卻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皇上,不用了。”富察婉婷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拉著我,“皇,皇上,答應婉婷。你,你一定要好好活,活下去。”
“不要說了,慧妃。真的,朕要你好好陪著朕。”
“皇上,我是不是就要……死,死了?”
“不會的,你是朕的慧妃。朕沒有答應你死,閻王爺也不敢來。”
“皇上,你,你有愛過婉婷嗎?”
“愛,朕很愛很愛你,慧妃。真的,你是朕的摯愛。”
“呵呵,皇上,要,要聽婉婷唱歌嗎?你說過的,婉婷唱的歌是,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就連山鬼……鬼也不如我。”
我點頭。曾經多少個日日夜夜裡,我躺在富察婉婷的懷裡,聽著她唱歌。然後在她的歌聲中睡去,我靜靜地睡著。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我起身,懷裡抱著已經斷氣的富察婉婷,走出了慈寧宮外。仰望蒼天,嘴裡始終唸叨著兩句話: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遠處,突然一聲爆響,隨即接二連三。半空輝煌,一朵朵燦爛的絢麗升向空中,瞬間消失,是爆竹。
我恍然如夢,原來一切的美麗,皆是過往雲煙。
我跪倒在地,舉起富察婉婷的屍體。半響,我撕裂嗓門吶喊了一聲:“慧妃——天上人間,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離。”
。。
第十八章 永生殿(1)
同治十九年初,舉國哀喪。
我現在實際上已經是具行屍走肉了,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
每日裡,我只知道唸叨著: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二月二,龍抬頭。
多好的一個日子,我這條龍卻走到了路的盡頭,我自己做的虐終有了報應。彌留之時,阿魯特孝慈來了,她挺著大肚子。我笑著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