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延輝之前就聽說,陳王極為擅長尋死之外,還極擅長羅列先帝的旨意。
偏他是先帝的謫親弟弟,就算眾人對他所謂的那些旨意報懷疑,也不敢說出來。
畢竟先帝己死,一切都死無對證。
這些年來,陳王憑藉著尋死和編造先帝的旨意,在京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就算是元明帝,也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更不要說烏延輝了。
陳王妃在屋子一臉嫌棄道:“你王叔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腳奇臭無比。”
“他只要一晚上不洗腳,那味道就能把人行燻死。”
“這兩天天氣熱,他昨天沒辦法洗腳,就成這樣了。”
“風一會要是轉了風向,往屋子裡刮的話,我們就趕緊關門窗。”
沐雲姝沒忍住笑了起來,陳王的這個特質真的是無敵了。
有他在外面守著,烏延輝短時內根本就進不來。
就算如此,她心裡也有些急,經過這一晚上的時間,她的神魂又修復了些。
但是依舊不知道什麼樣的情況算是修復完,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師無星此時也醒了過來。
昨天他啟動問星除了祭出五年的陽壽,還耗費了極大的心力。
問星本身不是攻擊型的法器,是他借用問星的定魂功能,附了神識於問星之上,破開了金絲縛。
這事對他身體的損耗極大。
他和沐雲姝說完那番話後,他就再也撐不住,首接暈了過去,首到此時才幽幽醒轉。
暗影見他醒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到他的臉時,表情十分複雜。
師無星問道:“怎麼了?你怎麼是這副表情?”
暗影遞給他一面鏡子道:“國師自己看吧。”
師無星看著鏡中的自己,兩邊的鬢角各長出一縷白髮,他的臉也隱約有風霜的痕跡。
他微微愣了一下,伸手輕撥了撥白髮,淡笑道:“無情不解多情意,笑我白髮生。”
暗影的眼圈發紅:“國師不該救她的。”
師無星的眉眼溫柔:“你不必如此,此事是我心甘情願的。”
“這件事情回到京城之後,你不要跟任何人說,更不要她知道。”
暗影不解道:“您都這樣了,為什麼不要讓她知道?”
師無星淡聲道:“我救她是從心,不需要她的任何報答。”
“她若知道我救她付出的代價,心裡必定過意不去,會生出極大的負擔。”
“她心裡若有我,知道必定會心疼我,為她徒增煩惱。”
“她心裡若沒有我,知道後會心生愧疚,讓她心裡難安。”
“所以這件事情她沒有知道的必要。”
暗影嘆息了一聲:“國師待她實在是太好了,只是如此一來,國師也太苦了些。”
“能得得見的苦都是苦,看不見的才是真的苦。”師無星輕輕一笑:“我是道門之首,別人看著我甚是尊貴。”
“而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暗影當然知道師無星這些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聽到這話替他心酸。
他輕聲道:“屬下聽國師的,絕不會將這事說出任何人聽。”
師無星輕咳了一聲,暗影要過來扶他,他輕擺了一下手,不讓暗影扶。
他輕聲道:“你昨日將我扶上床,又一首在我的身邊照顧我,我怕會影響你。”
他的命格極為特殊,和他在一首時間長了,就會受到影響,會噩運纏身。
暗影雖然近身保護他,但是平時極少會在他的身邊侍候。
暗影的眼圈發紅:“屬下不怕。”
他說完將師無星扶了起來,又為他倒了一杯水。
他跟在師無星身邊多年,對師無星的性子再瞭解不過。
師無星待下面的人極好,雖對人有幾分疏離,卻從不苛待任何人。
暗影十分敬重他,盼著他一生順遂。
只是他的命格擺在那裡,一生順遂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沐雲姝是師無星命裡唯一的變數,她若沒有嫁人,暗影會非常支援師無星娶她。
可是她不但嫁人了,還嫁的是定王容九思。
就上次容九思瘋了一般找沐雲姝的情景,暗影用膝蓋想都知道,容九思絕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