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姝瞪了他一眼:“我們這一次踏青走遠一點去櫻花谷。”
“那裡離皇城有點遠,除了青羽衛外,我們自己的那隊侍衛都帶上。”
劍七應了一聲,他這兩年名義上是摘星宮裡的七公公,人盡皆知的假太監,還是摘星宮裡的侍衛首領。
他畢竟是容九思親自訓練出來的排在前十的侍衛,縱然人有點二,武功卻不打折。
他在領兵打仗這事的本領雖然不如和他排名差不多的侍衛,也沒進軍中任職,但是帶一隊侍衛卻不在話下。
兩天後,他們準備妥當,出發去落櫻谷。
因為落櫻谷有些遠,沐清遠作為一國儲君不方便跟過去。
師無星的國師卻是個閒職,平時公務不多,便跟著沐雲姝一起去。
他出門前習慣性地為沐雲姝卜了一卦,這一卦又是一個空卦。
這兩年隨著他和沐雲姝接觸的增多,每月三次的飯吃完,他再難為她算出卦來。
沐雲姝對於他要一起踏青的事情,並沒有什麼意見。
師無星行事一向極有分寸,並無任何越界的行為,兩人相處的十分愉快。
他們這隊人馬有說有笑的出城時,衍公子坐在一旁的茶樓裡,拿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茶。
他抿完一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起茶盞將那盞茶全部喝光。
綠眠為他倒了一杯茶,輕聲道:“天敏公主如今出行的架勢是越來越大了。”
衍公子沒有接話,眸子裡卻有了幾分陰鬱。
自從兩年前踏青的事件後,衍公子元氣大傷。
原本效忠他的朝臣們也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心思就跟著活絡了起來。
又因為他怕暴露自己,沒有及時搭救那些被罰的臣子,其他的朝臣們對他也就漸漸離心。
到如今,還效忠於他的臣子己經不多。
他在朝中的頹勢盡顯,如今他在南詔的地位一落千丈。
他雖然還是南詔的衍公子,卻和以前己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輕聲道:“她有國主的寵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如今不過是架勢大一點,再正常不過。”
綠眠咬著牙道:“這樣對公子太不公平了。”
衍公子輕笑了一聲:“這世上原本就沒絕對的公平。”
“我原本就不是國主的親生兒子,如今落到這種局面再正常不過。”
綠眠的眼睛紅了起來:“當初是國主從宗室之中,挑出公子在身邊教養。”
“公子雖然從來沒有被立為太子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國主挑公子進宮,便是要將南詔傳給公子的。”
“可是如今……現這樣下去,只怕南詔再無公子的容身之所。”
衍公子輕輕抿了一口茶,輕聲道:“我不爭,還有一條活路,若爭,怕是再無活路。”
綠眠咬著牙道:“公子甘心嗎?”
衍公子輕笑了一聲:“我甘不甘心重要嗎?”
他說完緩緩站了起來,淡聲道:“答應是不重要。”
“國主找回了他的親生兒子,我就是個多餘的。”
他看向沐雲姝訊息的方向淡聲道:“多餘的就該有多餘之人的自覺。”
“有些事情,不管做或者不做,我都是錯。”
綠眠抹了一把淚道:“公子……”
衍公子輕擺了一下手道:“回去吧!”
自兩年前踏青的事情後,衍公子雖然還是會經常去找沐雲姝和沐清遠玩,但是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知道沐雲姝絕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溫軟無害,沐清遠這兩年展現出來的才華也讓他意外。
他也派人去查過他們,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他便知道南詔國主並不想讓人知道沐雲姝和沐清遠曾經的過往,只知道他們是從大晉而來。
他派去大晉的人馬,到了那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衍公子在知道這事後,後背嚇出了一身冷汗,再沒敢去打聽任何關於兩人的訊息。
如今他看沐雲姝和沐清遠總有一種割裂的感覺,探不清他們的根底,他就更加無法動手。
他原本想在沐雲姝招婿這事上做文章,結果沈昔時為她招了幾次婿,她卻一個都沒看上。
皇城裡的人都在盛傳,沐雲姝和她宮裡的七公公不清不楚。
所有人都知道七公公就是個假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