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姝看到師無星這一記笑有些莫名其妙,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若說她在京城最不願意看見誰,那人非師無星莫屬。
他上次說破了她懷孕的事情,這一次又想幹嘛?
他實在是太過邪門,她每次看到他心裡都有些發毛。
師無星今天穿了一件雪色的道袍,滿頭墨髮用發冠高高束起。
看起來比平時更添幾分仙風道骨。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過去跟他見禮,指著他能為他們算上一卦。
師無星在人前溫和有禮,只是他再溫和,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因為曾有人在他的面前口出無狀,被他當場送了幾句話,那幾句話在那人回家之後全部應驗:
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當年的那一記驚雷當時震驚了全京城。
師無星很少給人算卦,但是隻要是他算出來的卦就沒有不準的。
京中眾人不敢得罪他的最大的原因,是怕他當眾批下什麼不吉利的話,然後應驗。
容景深今天是請師無星來為他的長子賜福的。
師無星一來,立即就被請到上座,坐在容九思的旁邊。
容九思看了他一眼,他溫雅一笑:“王爺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不少。”
容景深朝容九思看去,見容九思的氣色看起來確實不算灰敗,他這副樣子,真不像是快死的人。
如果容九思不死,那麼他也就得不到容九思的兵權,他的心念轉深。
容九思淡聲道:“託國師的福,本王確實覺得最近的身體情況還不錯。”
他這麼一說,容景深便又釋然了,容九思的病是怎麼回事,是皇族人盡皆知的秘密。
他這副樣子,八成是迴光返照。
容景深一臉關切地道:“王叔是我大燕的戰神,可得好好保重身體。”
容九思看了他一眼道:“大皇子孝順,本王深感欣慰。”
沐雲姝聽到這句老氣橫秋的話嘴角首抽,這些人個個都是演戲高手。
師無星笑了笑,聽他們瞎扯,皇族絕對是全天下最虛偽的人。
他眼角的餘光往旁邊女眷的那一桌看去,眼尾剛好掃到沐雲姝,她正百無聊賴的在剝瓜子吃。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正在此時,周氏抱著剛滿月的嬰兒出來,請師無星賜福。
師無星今天過來,原本就是打著為賜福的名頭來的,此時自然不會拒絕。
他淡聲道:“賜福之前,最好由長輩編一條紅繩。”
今日來大皇子府的長輩只有沐雲姝和容九思。
讓容九思編紅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能由沐雲姝編。
周氏含笑對沐雲姝道:“辛苦王嬸為無憂編一根紅繩。”
這種事情沐雲姝也不好拒絕,便一口答應。
師無星含笑道:“皇長孫的命格特殊,尋常紅繩難以承載他的福氣,需用九星移月法編的紅繩才有用。”
這話讓容景深和周氏喜出望外。
在皇族之中,只有能繼承皇位的那個人才能被稱為命格特殊。
師無星雖然沒有為皇長孫批命,此時卻也洩出了其他的意思。
周氏忙問:“什麼是九星移月法?”
師無星迴答:“是道門一種極為古老特殊的織法,略有些複雜。”
他說完看著沐雲姝道:“若定王妃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周氏立即一臉期盼地看著沐雲姝。
沐雲姝看了師無星一眼,笑了笑道:“什麼九星移月的織法?聽著好像有些玄乎。”
師無星還沒有說話,周氏己經道:“這一次辛苦王嬸了。”
“自家人說謝太過見外,但是若王嬸願意幫忙,日後不管王嬸遇到什麼麻煩,我們夫妻二人必定盡力相幫。”
周氏這麼說,讓沐雲姝有些意動。
她在京城沒有什麼朋友,想要逃出定王府,離開京城並不容易。
若是有容景深夫妻幫忙,她離開京城的勝算便又大了些。
她便含笑點頭:“只是編根紅繩而己,不用這麼客氣。”
這事便算是說定了。
她扭頭見師無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心頭一跳,只當沒有看見。
這狗國師太邪門了!
師無星便讓周氏準備一間僻靜的房間,燃上一爐香,再由他去教沐雲姝編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