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姝:“……”
她心動了不過一息,就把內心的蠢蠢欲動給掐滅。
別的不說,容九思敢讓她逃,就有抓她回來的把握,這一次的逃跑就是最好的印證。
更不要說,她經過這一次逃跑,身體狀況不算好,根本經不起長途奔波。
讓她騎馬跑,可能不到兩個時辰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
她逃跑的目的是為了活著,同時也是想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看來,容九思沒有殺她的打算,也沒有強行灌她墮胎藥,一路上對她還算照顧,她沒必要再給自己找罪受。
她笑眯眯地道:“王爺說什麼呢!外面的世界那麼危險,跟著王爺有吃有喝,我才不走呢!”
容九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她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他剛才明明看到了她眼裡的光彩,他堅信,她還想逃!
他心裡生出了極濃的挫敗感,他生來尊貴,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這些年來更是在各種陰謀詭計裡浸泡,他運籌帷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沐雲姝卻是唯一的例外,他長這麼大,所有的挫敗感都來源於她。
那天沐雲姝跟他說了不少話,他其實到如今也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
他不夠好嗎?
權勢不夠大嗎?
能力不夠強嗎?
她為什麼不喜歡他?
容九思伸手按了按眉心,眼裡有些迷茫。
趕路的中途沐清遠趁容九思忙的時候,過來跟沐雲姝說了蘇憶青的事。
他粗略地說了一下蘇憶青的懷疑,沐雲姝聽完之後就和最初遇到蘇憶青的事情串了起來。
沐清遠輕聲道:“我之前一首其實一首不太明白,忠勇侯為什麼一首不太待見我們,現在好像明白了幾分。”
沐雲姝眸光深了些。
沐清遠接著道:“我是侯府的嫡長子,我的書念得也不算差,不算特別有出息,但是比起侯府的另外幾個要強一點。”
“可是我做得越好,他就越是不喜歡我,每次見到我非打即罵。”
“如果我們不是他親生的,那麼就能解釋他的行為了。”
他說完容九思就回來了,他便岔開話題問沐雲姝要不要吃餅。
沐雲姝這一路上,仔細翻了翻原主關於忠勇侯府的記憶。
那些記憶從本質上來講,都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
忠勇侯一首都不喜歡他們姐弟二人,經常說他們是掃把星,是罪臣之後。
許氏則是口蜜腹劍,嘴裡說著好聽的話,卻天天引著原主往溝裡帶。
於是原主成功長歪了,成了忠勇侯府的墊腳石。
沐清遠則一首被忠勇侯府的各種搓磨,偏他性子極為堅韌,一首都沒有跑偏。
沐雲姝發自內心地佩服沐清遠,在忠勇侯府那種地方他能活下來,還能保持現在的樣子,真的很不容易。
她知道這世上渣爹很多,但是渣到忠勇侯這種地步的,還是很少。
她之前其實有想過,忠勇侯是不是不是他們的父親。
只是之前是瞎猜,現在有了蘇憶青的話,倒讓她的猜測多了幾分依據。
可是如此一來,她又有了更多的疑問,她母親到底是不是宣威將軍的女兒?她的父親又是誰?
沐雲姝覺得,回到京城後有機會還是得查一查這件事情。
只是她回到京城後容九思一定會對她嚴加檢視,她只怕連王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無奈,容九思這狗男人實在是太霸道了!
這幾天他們全速往京城的方向趕,就連晚上都不帶停的。
容九思晚上都和她一起睡在馬車裡。
馬車的空間原本就不大,兩人這麼一躺,路上稍微顛一點,就會有肢體接觸。
在距京城還有約莫兩天路程的這天早上,沐雲姝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睡在容九思的懷裡……
她依稀記得昨夜好像把容九思當成了抱枕,這事就有些尷尬了。
她輕輕地把纏在容九思身上的手和腳往回撤,只是她才一動,容九思就醒了。
兩人西目相對,沐雲姝為了緩解尷尬,舉起爪子打了個招呼:“王爺,早!”
容九思看了她一眼:“你昨晚抱本王了。”
沐雲姝:“……”
這話不太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