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兒,我輕聲地問了句,“秋兒,你信不信穿越時空這種事?”
“不信!”小秋很乾脆地回了一句。
再過了會兒,我又說:“那要是說做夢穿越時空你信不信?”
“信啊。”小秋抬頭一笑,“還有人做夢自己是火星人呢。怎麼,你做了啥穿越時空的夢了?”我一愣,仔細地想了想,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小秋也沒放在心上,又去低頭看她的盤,過了會兒困了,就打了個哈欠鑽進了被窩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只是枯坐在桌前一遍遍的梳著我的頭髮,鏡子裡的人,依然只是五官清秀,頭髮烏黑而已,卻再沒有一個人坐在我身後,笑眼相對,滿帶喜悅的說,“我的小薇最美了”。。。
日子一天天的滑了過去,現實中的一切依然沒有改變,忙碌的工作,擁擠的交通,不多見的藍天,但那個地方卻再也沒去過了…我一如往常的生活著,剋制著自己不要去多想,和同事,朋友的交往也一如從前,直到別人不經意的說,你比以前愛笑了,這才發現原來笑容就是最好的沉默。
可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感覺自己的心如同一間有些破敗的老屋,不時地有風從扭曲變形的門縫裡,窗縫裡細細的吹了進來,帶著一絲嗚咽…
“秋兒,我真的不想去了”,一邊壓低了聲音回答,我順勢把電話換到了左耳,伸手輕揉著被壓迫的有些痛的右耳,不禁皺了皺眉頭,小秋兒的口水轟炸已經持續了快半個小時了。說是故宮要開一個專業討論會,主題就是清朝的康乾盛世,小秋兒自稱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了兩張請柬,說是會展出許多從未現世的珍品。
耳邊聽著小秋兒的滔滔不絕,嘴角兒卻忍不住咧出一絲自嘲來,珍寶…那個時候有什麼珍寶我沒見過呢。“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除了剛才那些,聽說還有什麼遺詔呢,以前根本看不到的,可珍貴呢…”。
“嘭”的一聲,話筒重重的跌落在了桌面上,那兩個字彷彿一記重拳,直擊在了我的太陽穴上,一時間只覺得頭臉紅漲得有如針刺…“怎麼了,你沒事兒吧”,聽到聲音的隔壁同事,歪著身子探出頭來問了一句,我胡亂的搖了搖頭,強扯著嘴角兒乾笑了笑,一把抓起了電話,不顧那頭小秋兒的狂叫怒吼,喃喃道歉了幾句,找了個藉口忙把電話掛上了。
強忍著不適的感覺做了個深呼吸,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翻轉了起來,我半低了頭,手指放在了鍵盤上無意識的移動著,作出一付在忙碌的樣子,垂下的頭髮掩住了臉,卻無法擋住微微顫抖著的手指。
前天夜裡實在睡不著,就跟小秋兒在電話裡聊天,這些天一直在心裡不停發酵著的壓力,讓我忍不住把那個“夢”跟她說了幾句,可沒說兩句就發現,這樣的傾訴並不能讓我好過,反而是曾有的甜蜜記憶也因為一顆苦澀的心而變得晦澀難言。
小秋兒聽了個稀裡糊塗,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我之所以不願意再去故宮找她,是因為害怕一不小心迷路,又做夢迴到某個空間去,說完還嘲笑了我幾句異想天開。“啪”,一滴眼淚砸落在了桌面上,我苦笑著低喃道,“不是怕回去,而是怕想回也回不去了”…
“我去拿兩瓶水來,你可別又亂走啊,小心再中暑,我可不管你了”,小秋兒邊走邊回頭囑咐我。我有些好笑的敬了個禮,“去吧,大嬸兒,我丟不了,就在這兒附近找個涼快地兒等你”,小秋兒瞪了我一眼,就快步的往她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躲在一所宮殿紅牆下的陰影兒裡緩緩的走著,終究還是在小秋兒的堅持和自己內心深處一絲莫名期待下,又回到了這裡。可整整走了一個上午,只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真是個夢,一個真實到我再也無法去擁有的夢。
上午的那個展館我終究沒有勇氣,也不想進去,明知道不會有個“人之常情”在那裡等著我,還是不想去看那些曾經或也許熟悉的種種。直到小秋兒出來找我,才發覺自己盯著一扇木門已站了許久。
心裡頭木木的,只是隨意的走著,可能因為展覽的關係,這邊的遊人很少。我只想找個陰涼兒的地方坐下等小秋兒,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座漆紅的殿門已近在眼前。殿門半開半和,我停住腳,抬頭看著那金黃的牌匾,低低的唸了出來,“養心殿”,心裡一陣奇異的感覺泛起,居然是這裡…
他一直就在這裡處理國事吧,雖然沒見過他黃袍加身的景象,可是所有的史書都描述著,他是一個勤政的好皇帝。還有他,那個以賢德公正而聞名的王爺,他們都曾在這裡一展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