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眯起了雙眼,看著吳老七。
本就狹長的雙眼,此刻只剩下了兩條縫。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衝吳老七臉上啐一口。
他是太監,是缺了零件兒,但是缺的又不是眼睛!
當他瞎啊!
眼睜睜的事實擺在跟前,看不見?
這不是把人當傻子嗎?
王公公不瞎,也不是傻子。
所以——
“真是便宜了這廝!”
“濫殺無辜,草菅人命,數罪併罰,應該凌遲的!”
“我這就回去稟告貴人,這個僕人是重要人證,我就帶走了!”
王公公衝著吳老七一抱拳,就要前去將那個被吳老七打暈的僕人帶走,但是,這位王公公還沒有邁步了,他就看到之前那赤手空拳的武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那僕人拎起來了。
而且,還就這麼拎著人,站到了吳老七身後。
當他的目光看向對方的時候,戴著面罩的對方,竟然還撓了撓頭,一副憨厚的模樣,嘴裡的話,則是奸猾至極。
只聽那小子這樣說道。
“那個僕人跑了,這是我們安插在刁左秀身邊的兄弟,為了蒐集刁左秀的罪證,現在身受重傷,請公公允許我們帶他去治傷!”
說著,那小子似模似樣的一頷首。
彷彿說得就是事實一般。
而那持劍的武卒也是不聲不響的往這武卒身邊一站。
一言不發,但是態度鮮明。
毫無疑問,刁左秀的僕人,他是帶不走了。
看著那有吳瘋子三分無恥模樣的武卒,王公公眼角直抽搐。
“吳瘋子從哪找了這麼個機靈又無恥的手下?”
王公公心底暗道。
目光卻是看向了吳瘋子。
“這是我的人。”
吳瘋子坦然地說道。
之前不是。
但在莫十里說出來的時候,那就是了。
不由的,吳老七掃了莫十里一眼,目光中帶著讚賞。
他對這個碩果僅存的新人,越發的滿意了。
出身決定了眼光,可以培養。
但是這種機靈勁兒,可不是能培養出來的。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是卻省了他相當大的工夫。
面對著吳老七讚賞的目光,莫十里則是順勢拱手。
“頭兒,我先帶這位兄弟去療傷了。”
“去吧!”
吳老七一點頭,莫十里拎著刁左秀的僕人就向外走去。
楊羽隨後而行。
年輕的劍客目光死死鎖定著王公公,手掌更是緊緊握劍,一副警惕中帶著防備的模樣。
王公公氣得鼻子都歪了。
他想動手強搶。
但他敢嗎?
他敢動手,吳瘋子就敢殺人。
他還打不過吳瘋子。
這不就是找死嗎?
他絕對不會這麼幹。
因此,王公公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莫十里、楊羽帶走了刁左秀的僕人,進入到了一旁的跨院內,心裡那個氣,卻又滿是無奈。
“吳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又找到了一位可靠的手下。”
“那我就先回去稟告貴人了。”
刁左秀死了,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刁左秀的僕人沒帶走,任務算是失敗了一半。
一來一去,也算是功過相抵,那位貴人寬厚,想來不會難為自己。
但是在這麼糾纏下去,吳老七可就說不定發瘋了。
所以,王公公走得相當乾脆。
跨院內,莫十里看著遠去的王公公,看著走來的吳老七,心情那是相當的複雜。
他是真的沒想到吳老七會這麼維護自己。
那王公公看著就知道來歷非同一般,而當著對方的面,吳老七能夠堅定的站在他這邊,是超出莫十里預料的。
畢竟,在他的設想中,他這無權無勢,只是充當為‘餌’的棋子,應該十分乾脆的就被吳老七捨棄了才對。
但吳老七竟然保下了他。
為什麼?
肯定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
他表現出的那點兒價值,真不值得。
甚至,心狠一點兒,還能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將他那早就死翹翹的叔父、陳江勾出來,來個一鍋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