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有點難度的遊戲玩起來才有意思,可實際陷下去,卻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只覺得心院。
她到底把他當什麼?
他憂鬱到頻頻灌酒。
她從不提起對他的感覺,對於他的任性,沒有些許抱怨,完全是個稱職的情婦,但他還是懷疑,她私底下跟她未婚夫保持聯絡。
等我們的關係結束,我還是會回到他身邊,你管不了我。
那天吵架她撂下的狠話,再一次環繞在他耳際,他越來越覺得不安。
……該死,這一點都不像他,他是不是瘋了?
氣呼呼地把酒杯掃向一邊,殷仲威決定該是讓腦筋恢復正常的時候,別老是圍繞在石破軍身上打轉。
“幾點了,Sam?”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掏錢,邊問酒保幾點。
“四點多。”酒保瞄牆上的鐘,並伸手收下酒錢。
“這麼晚了?”殷仲威愣住。
“嗯。”酒保點頭。“你是最後一個客人,我們都在等你打烊。”
經酒保這麼一提醒,殷仲威才發現店裡真的一個客人也沒有,只剩服務生。
“該滾了。”再待下去就變流浪漢了。“謝了,Sam,你真夠意思。”酒吧本來應該三點鐘關門,他硬是等到他願意自動滾蛋,真有夠感動的。
冒著被當街酒測的危險,殷仲威大膽的開車回家。原本以為石破軍早上床去了,沒想到竟看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覺,兩手還壓著設計圖。
殷仲威忍不住皺眉,走到她身邊看她搞什麼鬼。
累了就該上床睡覺,這麼拚命工作,工作又不會出聲跟你道謝,幹什麼努力?
殷仲威覺得她的邏輯很怪,尤其看見她明明睡著,手還拿著製圖筆的時候,更覺得她蠢到家,想也不想彎腰把筆拿掉,輕聲罵她笨蛋。
“你真的很笨耶!”有工作的時間,不如拿來關心他。若把他伺候得舒服了,說不定他還會拿出一筆錢幫她度過難關,但她就是寧願靠自己努力,也不願意開口。
殷仲威突然有點猶豫,不知他在她的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任性的花花公子呢?還是一個不事生產的笨蛋?他有點擔心。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石破軍,這個時候忽然動了一下,他趕緊把她手下的設計圖抽出來,免得她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破壞了她辛苦一整天的成果。
“完了,我也變成笨蛋了。”他明明討厭她因公事忽略他,卻還拚命幫她搶救公事,不是笨蛋是什麼?
小心把設計圖放在一旁,殷仲威凝視石破軍疲憊的睡臉,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意。
他將已然睡死的她抱上床放好,到浴室去擰條毛巾,把她的臉好好擦乾淨,她流口水的樣子噁心死了。
還說是賈桂琳史密斯呢!
殷仲威嘆氣。
她這個樣子就像是在工廠累了一天的女工,不要說氣質,就連外型也沒有,他幹嘛還費心照顧她啊!
殷仲威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反常到幫一個女人擦口水的地步,完全不像是他——不對,這些事情他以前也曾做過,當時他也是像這樣,用冷水擦拭她的身體,不眠不休照顧了她一夜。
有種不屬於現世的熟悉感,倏地湧上他的胸口。
殷仲威伸手壓住胸口,努力尋回那一閃而逝的熟悉感,試著將它和他腦中的影像串在一起,卻怎麼也搭不上線。
……該死,那是什麼感覺?
殷仲威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合理的反應,會不會他也感染了她莫名其妙發呆的毛病?
不同於石破軍,殷仲威看不見影像,但他有感覺。而這感覺,便是主宰他行為的一股力量,他的所做所為都是因為它。
傷害她吧,傷害她!這是她欠你的。
心裡的那個聲音,總是如此告訴他。可是存在他體內的另一股力量,卻又拉扯他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讓他不由自主的對她好。
真是奇怪。
輕輕將她掉落的髮絲撥到旁邊去,殷仲威越來越不認識自己,卻愣愣凝視她的睡臉,一直一直……
她睡著了嗎,什麼時候?
隔天早上,石破軍從睡夢中醒來,夢中的她睡得很安詳,彷佛有什麼人在她身旁守候,她整個人都放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殷仲威就躺在她身旁。換句話說,守候了她一整晚的人,就是殷仲威,她立刻搖頭把這個想法搖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