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正在給昨天那個小娘子捶腰,那小娘子的身子輕輕扭著,還嘻嘻笑著。
“娘,婷婷好累。”女娃一邊擦汗,一邊嘟囔。
小娘子一回頭,春風一笑,連哄帶騙,“婷婷,娘多疼你呀,一會你再給娘扇扇風。”
“呵呵呵呵”,西門丁忍不住樂了,瞧這小娘子,一顰一笑的,多招人疼啊。
什麼叫烏龜找王八,王八看綠豆……
田大嬸子一聽,輕輕拍了下西門的肩膀,“大官人,小點聲,再讓人聽見。”
這時就聽院子裡發話了,“田大嬸子,您在門外呀,咋不進來坐呀。”那小娘子扭扭捏捏的站起身子,一伸懶腰往門口走來。
哎呦媽呀。
田大嬸子一拍大腿,都讓人聽見了。
眼看西門丁的眼睛都直了,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那個沒出息的熊樣,田大嬸子這麼無畏的一個人,瞧著都有點臊的晃。
畢竟拉皮條不是什麼正經的事兒,見不得光,她這也是第一次幹,生手。
萬一那小娘子是個剛烈的娘們,看出來自己的這些小伎倆……田大嬸子腦門上的汗滴滴答答的就流了下來。
門吱扭扭的開啟了。
田大嬸子嚇得腿都打軟了,都忘記拉西門逃跑了,她急得老眼一閉,心中暗念:阿彌陀佛,去他地,愛咋地咋地。
只聽耳邊:
“你好,我是西門,西門丁。我們見過。”
“你好,我是馬豔兒,昨天剛見的。”
田大嬸子再一睜眼,西門丁和馬豔兒的手早就搭在了一起,像熟人那樣寒暄了起來。
她擦了擦汗,暗挑大拇指。看來自己這是讀老書替古人流淚,鹹吃蘿蔔淡操心。
西門丁和馬豔兒在院門口,一個靠著,一個站著;你望著我,我盯著你;一個英俊,一個漂亮;電光火石,驚雷閃電。倆人恨不得都快貼上了,全然不把田大嬸子放在眼裡。
這是要卸磨殺驢?
田大嬸子不太高興。
這時候,院裡的小女娃羞羞答答跑到了門口,揪了揪馬豔兒的裙襬,“娘,我要找爹去。”
田大嬸子趁機搭話了,“呦,咱們婷婷要找爹去啦。豔兒,走,咱們三人一起上街,我也幫你們拿點傢伙事,湊個幫手。”
西門丁一低頭,忙抱拳道,“田大嬸,馬……先告辭了,改日再會。”說著,西門扭身,一步一頓的走了。
馬豔兒靠著門,嬌美一嗔,“相公走好呀,奴家不遠送了。”說著,一抖落香帕子,淡淡冷語,“田大嬸,大熱天的,您就回屋老實歇了吧。”
馬豔兒彎身一攬小女娃的肩膀,“婷婷,你爹一會兒就回來。咱回屋娘給你講故事去,講大旱天的及時雨呀是怎麼掉的。”
田大嬸子一瞅這架勢,平日裡沒看出來,小娘們裝得跟個賢妻良母似的;今日裡一副鳳舞楊柳的狂浪樣,再加上這指桑罵槐的臭德行……她心中甚是不服。但是一想起從這事裡,沒準還能撈著不少的油頭,忍就忍了吧。
這邊廂,田大嬸子看出了馬豔兒不是個省油的燈;那邊廂,不能讓西門那條大魚咬了鉤又脫開身去。
你們見了面,勾搭上話了,把我田西西甩一邊,姥姥。
西門大官人要是如了這個心願,這筆經紀人的錢我是掙定了。
不收上這筆錢,田字倒著寫。
騎驢看唱本子,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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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田大嬸子摟著身邊的老頭子一個勁的猛啃,啃得老頭都喘不過氣來了,掙扎著乾咳了幾聲,“我說你是要我命啊。一把老骨頭,啃什麼啊。啃瓜啊。”
田大嬸子一推老頭,“你丫懂不懂,這叫情趣,情趣。一頭死木頭,臭豬,賣你的瓜去。死老王。”
原來田大嬸子寡居多年,賣瓜的老王頭也是鰥夫一個,倆人一來二去就偷偷發展出了一段友誼。
但是年紀都不小了,怕被鄰里四方恥笑,倆人也就是偶爾有個接觸,老王頭有時候來過過夜,僅此而已。
老王頭嘿嘿一樂,牙噶蹦蹦直響,“你看,你又看不起我賣瓜了,我賣瓜不比你往外租房子來錢?沒有瓜,還有那些菜,你就死磕你那後半院吧。”
田大嬸子一把掐向老王頭的老腿,“死鬼,告訴你,我想出了一個掙大錢的辦法。別小瞧人。”
老王頭一轉身,“拉到吧,你先把人家拖欠你那房租都追回來,我就給你鞠躬磕頭,外帶念阿彌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