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腦子裡竟然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彩雲能感覺到,她和董青都是那種把榮譽看得,恨不得比生命還寶貴的人。
她知道董青的傷在心裡,而不是身體。
所以她必須來看他,用自己的方式,給予他面對一切的勇氣和力量。
至少她認為自己可以做到。
彩雲在董青的帳篷外徘徊了一會兒,她猶豫不決,編造了很多個藉口,但是卻又都被自己推翻了。
居然沒有一個藉口,完美的讓她能夠坦然面對這個男人。
彩雲正在編織著另一個更好的藉口……
忽然抬頭看見董青的一個親兵進出,她忙上前問道,“董副將軍人哪?”
親兵仔細一看,認識,軍營一枝花,冷美人劉彩雲,他撓了撓頭,“董副將軍去慶功宴了。”
彩雲眨巴著眼睛,眸光黯淡,“不是傷的不輕嗎,怎麼?”
親兵搖了搖頭,嘀咕著,“大哥非要去,攔不住,你找他有事兒?”
彩雲一撅嘴,給了個冷臉走了,“沒事。”
親兵望著彩雲遠去的窈窕背影,無奈道,“這是吃了槍藥吧,真兇,怪不得人都說是冷美人。繡花枕頭,估計是好看不中用。”
彩雲一路奔著人生嘈雜的大練兵場走去了。
正走著,藉著月光,她發現前面的大樹下有個人歪歪斜斜的靠著,手裡好像還拎著一個酒壺。
彩雲緊走幾步上前,那身影是,她激動又興奮,卻故作鎮定,“董,董副將軍。”她輕輕扶住了董青。
董青本來打算去找於達,提醒自己的二把刀上司,大戰剛剛結束,怎能如此放縱輕敵,萬一金兵今夜來個突襲……
誰知他剛接近狂歡的人群,猛然聽見邊上幾個小兵喝著酒,大談上午的戰事:
“那飛鍋將軍怎麼逗啊?”
“好傢伙,兩口炒鍋,楞給金國那猛士揍下馬了。”
“這算咱勝了嗎?這是暗器吧?”
“屁話,你們家暗器那麼大個。還是人家有本事。”
“你們說,要是讓飛鍋將軍和咱們董副將打一仗,真刀真槍的那種,你說會怎麼著呀?”
“我看你純屬吃飽了撐的……”
董青的腦子嗡的一聲,一口濃痰湧上咽喉,這是心中的火氣在上竄……他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趁著這幾個小兵沒注意自己,趕緊回去吧,哪涼快哪待著去。
他認為於達做將軍是個二把刀。
搞不好人家還覺得他這個副將軍也是個二把刀。
至少今天在戰場上的表現如此。
從小到大,沒丟過這麼大的人。
剛想往回走,於達那個眼尖的親兵看見他了,“董副將軍您才來呀?”
董青正在憋悶寒顫,正怕引起大傢伙的注意,被那親兵一叫,更加覺得頭腦發暈,臉上發燙,他一把搶過親兵手裡的小酒壺,“爺先嚐嘗。”說著,扭頭就走。
董青大步流星,避開人群,“咚咚咚”幾口熱酒下肚,好不痛快。
本想麻木自己,誰知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心情反而變得更糟了。
他找了棵大樹靠上,正想把最後一滴酒倒出來,往口中灌下,忽然被人打擾了,心中自是不快。
他神智彌頓,半眯著眼睛,藉著月色都看不清面前人的摸樣,沒好氣的問道,“你誰呀?”
彩雲好不心疼,眼中含情脈脈,“我是彩雲啊,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董青順勢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輕輕埋入自己的懷中,“什麼雲啊,霧啊的,你穿著一身黑啊。”
說完這句,董青忽然抬起頭眼光一閃,帶著醉意傻笑著,“你小子就是飛鍋將軍吧,你能,你兩個飛鍋飛那個大鼻子,我是什麼,什麼副將軍,如今是個小丑了。狗熊一個……”
“哈哈哈,哈哈。”董青咧著嘴,本來就不勝酒力,再加上心情鬱悶,他的眼光突然暗淡下來,冷漠而絕望的看著前方。
目光呆滯而又憤懣。
一種深深的失落湧上了這個男人的心頭……
彩雲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董青,在他酒醉失態的時候,在他昏昏顛倒的時候。
那又如何。
若愛一個人,就該有這樣的瀟灑:愛一場,痛一場,醉倒何妨,死便埋。
她的頭輕輕靠向董青,“你不是,至少在我心目中你不是……”說著,彩雲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