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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矮個黑衣人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主,上次我們兄弟相求那事,您可曾記得。”

六兒立時從懷中掏出了兩串紅線腳環,“一直帶在身上,儲存完好,兩位大哥所拖之事,不敢相忘。好自為之,多積福德,留條後路。”

矮個黑衣人站了起來,咬了咬嘴唇,一扭頭帶著三個隨從離開了。

六兒轉過身,剛要尋著囉嗦大哥而去的方向邁步,忽然肩膀上被一隻大手按住了,她脊背一涼,回身過去,嘴角立刻泛起了笑容。

“鄧……乾爹。”

“你這小丫頭,到真是福大命大,若不是你和剛才那幾個黑衣人有交情,懸一懸你的小命就沒了。”鄧老頭一進金營,也被這些長得相似的帳篷搞懵了,好不容易尋到此處。

“怎麼會,我是天仙下凡,我才不會死。”六兒眯著眼睛樂了起來,“乾爹,我知道,你是世上最最慈悲心腸的,我們去救人。”

這小丫頭,說完好話,準沒好事,一貫的。

*****

陳玉蓮的身上和臉上染滿了鮮血,她縮在帳篷的角落裡抱著朱十一渾身顫抖著。

一刀,兩個。

二十年前的那個早上,胖鐵匠的一句戲言,如今終於應驗了。

“十,十,十……一,娘……娘,又殺人了。”

這二十年來,因為犯下了殺害朝廷命官的重罪,陳玉蓮自家鄉逃走後,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朱三七。兩人隱姓埋名,每日擔驚受怕,在各地輾轉漂泊。

雖然那次殺人,純屬於意外中的懲惡揚善,但是,那又怎樣。

往北是金人的鐵蹄;往南是宋人的通緝。

天地那麼大,竟然找不到一個容身之所。

**的大宋,怎會只毀滅在外敵的手上。

如果良民百姓都不得安寧生活,那麼終有一天會國將不國。

休休莫莫,盪盪悠悠,夫妻患難,終隱平洲。

誰能料到,在這充滿了殺戮與危險的戰爭歲月裡,被人遺忘的平西戰場,竟然成了倆人的避風港。

自從投奔了這支抗金義軍,他們的生活這才真正的穩定了下來。

這一年半載的歲月,無疑是他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而上天的恩賜——朱十一,竟然也誕生在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平西戰場上。

只是,不知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陳、朱兩家的唯一後代,能不能熬過今晚,活下去……

*****

“乾爹,我,我……實在找不到了,我。”六兒吐著舌頭,嘴唇急得爆裂。

“笨的要死,去馬廄,弄兩匹快馬騎上找人。”鄧老頭氣的兩隻鼻孔都呼呼冒著熱氣。

“太好了。”六兒傻傻一樂。

“唉,老夫的頭準是讓門給擠了。”鄧老頭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幾十年來,自己一向行事穩當,精於算計。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讓這小丫頭給帶到溝裡去了。

對於六兒,鄧老頭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膽大驚人天不怕,恨的是衝動莽撞不動腦。

他本不該身先士卒,將自己至於敵營窘地,但是為了保住這個難得的人才,鄧老頭決定親自前來接應。

他本應該目標明確,將六兒救走就撤身離去,但是為了收買人心,以備日後重用,鄧老頭決定放手一搏,所幸營救那母子出險境。

有的人,總是帶著那麼一種特殊的氣質,能夠讓人渾然忘我,捨身相隨。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六兒似乎就有著這種不成神則成魔的狗屎氣質。

鄧老頭帶著六兒很快找到了最近的馬廄,他們牽了兩匹高頭大馬出來,翻身而上。

“玉蓮姐,玉蓮姐。”六兒一帶馬韁繩,縱馬在金營的帳篷間跑開了……

“在這,在這。”囉嗦在一個帳篷外氣鼓鼓的叫著,原來剛才他費盡心力,終於找到了陳玉蓮。

可是陳玉蓮現在已如驚弓之鳥,一手抱著朱十一,一手舉著把大彎刀來回亂揮,還哭哭啼啼的,根本不肯從帳篷裡出來。

此刻,聽了外面六兒的叫聲,陳玉蓮才長舒了一口氣,仗著膽子邁開步,踩著倒在帳篷門口的兩個金兵的屍體,跑了出來。

六兒見到囉嗦大哥還有陳玉蓮,頓時欣喜若狂。鄧老頭不由分說,運力稍稍一提,就將陳玉蓮連帶孩子拉上了馬。

“嚇死俺啦,俺可嚇死啦。”陳玉蓮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