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季雪花飄舞,染白了京城的天空。一名面容恬靜姿色清華的男子,身著一襲囚犯勞服,被壓在了西市口,聽候問斬。而監斬的人,乃是刑部尚書,官居一品,朝中重臣。
而不遠處的城牆之上,被所有人仰望的華言公主,一身素白的襦裙,頭戴一朵梨花狀髮飾,手執一把古琴,高高站在那裡,俯視著千萬子民茆。
當悠揚的琴聲低低響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沉寂在這突如其來的悲傷氛圍之內。手起刀落,當儈子手的那把大刀遮住大片白色,一刀落下的時候,漫天飛舞的雪花被鮮血染紅,全場沉浸在唏噓聲之中,最後的琴聲嘎然終止,沒有人看見華言公主臉上,是怎樣的絕望和空茫。
冬去春來之際,先帝因病去世,太子即位,也就是如今的成帝。而就在這以後不久,淡出人們視野數月的華言公主再度引起關注,因為成帝的一道聖旨,將華言公主封妃。彼時,華言公主隆起的肚子,讓眾人無從言語。
蕭遲墨的出生,是在那年秋天,天際的彩霞映紅了半邊天,一團一團的雲彩幻化成個個鐘形狀,可謂百年一遇的勝景祥瑞蚊。
“蕭遲墨他……”沉澱的故事被提及,永遠只有簡略的隻字片語,周淺淺當然知道其中不會這麼簡單和結束,想起那天她和蕭遲墨玩的秘密交換遊戲,他故意的耍賴,半真半假,叫她不知該相信多少,“他真的不是皇上的……”
“他是皇子,以後不許質疑!”君承易一聲怒喝阻止了周淺淺大膽的猜測,“皇上愛慕華言公主早已不是傳聞,他還曾經向先帝要求賜婚,可不知怎麼先帝未曾點頭,也沒有拒絕才,從而才會有了華言公主攜那個斬首的男人入宮的。”
這不是明擺著華言公主的拒絕麼,周淺淺切了一聲,當然這話她是沒說出聲了。
“既然這樣,皇后恨的也該是華言公主,我娘前後都跟後宮不著邊,她怎麼就跟皇后牽扯上了?”總不能,成帝一個昏庸,看上了素雲吧。
“你再看看這幅畫上的人,”君承易將那副畫軸給了周淺淺,白色的畫卷因為年代的久遠,而有些枯黃。當畫上的人近距離鋪陳在她眼前時,周淺淺還是發現了其中的痕跡,“女扮男裝?這個是女的?”
“她是華言公主的母親,也就是蕭遲墨的外婆,是祈家死去的老太爺唯一的胞妹。祈家發家為世人詬病,得罪的人不少。祈老太爺後來被利益矇蔽了眼睛,愈加變本加厲,矛盾由內而外被激發。他的妹妹是最反對的一個。祈家這位姑娘性子豪爽,為人正直,看不得兄長作為作為,兩人幾乎徹底決裂,最後卻釀成悲劇。他們一家三口被人追殺,當時還年紀小的女兒被保護逃了生,流浪在一群乞丐了,直到遇上先帝。”
周淺淺猛吐了幾口氣,她幾乎不敢說,轉了半天,素雲和華言公主豈不是……蕭遲墨跟君綺羅豈不是……
“那當年殺自己妹妹一家的,是祈老爺?”想起祈白楓,周淺淺怎麼也想不到究竟怎樣一個家庭,培養出了祈白楓這樣的白淨男子?
“這個沒有人知道,懸案一樁。”君承易說道:“你娘見到華言公主的那一天,所有的事情又開始被扭轉。也許是親人之間微妙的聯絡,她們兩人幾乎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什麼。之後素雲揹著我,偷偷和華言公主聯絡上了。華言公主因為父母的死,而將罪全部歸在祈家身上,而素雲沒想到這位她‘死去’的表姐,原來已在這樣的位置上。想當然,也將她的不幸遭遇,認為是華言公主報仇所為。她們的遇見,沒有親情的感慨,只有仇恨之火的燃燒。”
“皇上對華言公主的所愛,無人能比,亦被後宮妃嬪所嫉妒。其中當屬皇后舒然最甚。你娘不過一官家妾侍,無權無勢。她一直以來都很賢惠溫柔,甚至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同尋常的痕跡,自然我也沒有絲毫察覺,她什麼時候跟皇后聯絡上的,繼而合作,密謀對付華言公主。”
“之後的一切我也不清楚,直到有天夜裡,你娘睡在我身邊久久不安,半夜偷偷爬起,除了府。第二天,宮中便傳來七皇子中毒的訊息,生命垂危。華言公主傷心之下,吐血昏迷。皇上盛怒,事態擴大。”
女人的鬥爭啊,周淺淺聽的頭疼,太陽穴處神經突突跳著,她現在明白為什麼素雲那麼反對她嫁給蕭遲墨了。不僅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所謂仇恨,還有既是,她跟蕭遲墨還有隔了四代的血緣呢。
額,幸好是四代,否則周淺淺會覺得她內啥,亂。倫了。從科學上來說,她跟蕭遲墨結婚做點那些事,倒也少了幾分噁心之感。
“七皇子中毒,你也能猜到是誰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