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東邊啊,有座安山。據說,那裡鬧鬼……”
安山的輪廓隱隱浮現,那輪蒼白的明月下,似有一團霧氣上下起伏。五人心中也好似蒙上了一團看不見的東西,只覺得胸腔越來越壓抑。
“快到了。”華福安沉聲道。
“那就是安山吧。”長眉道,“聽道上的人說,裡面藏著一座古墓,不過挺邪乎的,我也就一直沒過來。”
“喲,長眉居然怕起死人穴了,真稀奇。”滾刀肉大笑道。
“哼!這裡是花鬍子的地盤,你可以問問他去,你口中的死人穴,究竟是個啥玩意兒。”
看來要尋到李清一,也不簡單吶。華福安暗自思忖,關於安山,那座山上突然消失的村落,當訊息傳到華福安耳中時,他也曾派過手下前去打探,可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只要不去那個地方,應該不會……華福安思緒忽然被打斷,手中長鞭差點掉落在地,他瞪圓了眼睛,駭然的目光裡……有一個人,一個像幽靈般的人!
華福安面色突變,身旁四人猛的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剎那間,只覺得一陣涼意爬上了脊骨。
他從黑暗中走來,飄忽的步伐猶如空中漫步,又像是四肢被禁錮的人偶。他很彷徨,因為月下薄光照出了一副呆滯的臉孔,正是這副臉孔,讓那手染鮮血的五人仿若見鬼!
那是一道烙印,一道散著紅光的烙印!在悽婉的夜色下,透著妖異的光芒!烙印佔據了他左半邊臉頰,連成了一個極端複雜的印記,甚至……閃爍光澤的印痕,那一條條銘線的末梢似流進了他的左眼,取代了他的瞳孔!
他是誰!華福安在心中吶喊,這副模樣……
他越走越近,似乎發現了那幾位不速之客……
華福安猛的掏出一張畫像,就著月光,迅速比對……
不會有錯的,哪怕在臉上塗上了這種東西,但大致模樣也不會有錯的……
“李清一!”華福安高聲喝道!
他抬起了頭,因為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字眼,他看了過去,神色依舊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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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血紅衣
若是記憶沒有重量,就可以像花瓣一樣,被微風送去,只留一抹淡淡的芬芳,不會留念曾經的故土,不會留下眷戀的痕跡。————花飄花落,風過無痕。他睜開了眼,顛倒的世界,灰與白的色調相互衝撞,沒有動作,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一個個靜止的畫面。然後……他聽見了聲音,吶喊與兵器碰撞的轟鳴,看見了顏色,火光與鮮血交融的豔紅。這天……又開始下雪了。肆虐的風雪發出像哭泣般的嗚咽聲,飄搖的雪花,淹沒了視線,掩蓋了大地,包裹住了世間萬物。風雪簌簌,蒼茫的白色裡忽然綻放了一抹紅。“你走吧,我不殺你。”猩紅的大氅被冷風撕扯,似一朵綻放的血蓮花。他漠然的看著這個世界,看著遠方,目光穿之不透的界限。他比這寒冬更冷,比這雪更蒼白。他應該是沒有感情的,因為在那呼嘯的風中盪開的音調裡,察覺不到起伏的波動。“咳咳,世人皆道,看見了血紅衣就像看見了索命的閻王。可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血紅衣是看不見的,因為在死人的眼裡,不會看見任何東西。”老人的腰似被大雪壓彎,臉龐上深邃的褶皺裡溢滿了雪化開的露水,就像那沉重的疲憊,已在他身體裡化開一樣。老人很累了,垂下的目光內充滿倦意,這是凜冬贈與的禮物,人會不知不覺的睡著,面帶微笑的離開。但老人還不能睡,儘管忍受倦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受傷,十個血紅衣也不是梅六爻的對手。”承認自己的弱小在血紅衣看來,並不是那麼難以啟齒。若是沒有理解這一點的話,殺手往往比被殺的人死的更早。血紅衣很明白,所以他是當世最危險的殺手。“可你畢竟知道,梅六爻就快死了,哪怕沒有血紅衣,他也走不出這冰封的雪域。”梅六爻望著懷中安睡的孩童,他能感覺到孩童熾熱的呼吸。這時候,孩童擰著眉頭,似乎在做一個不怎麼美好的夢。“他的歲月還很長,不應該就這麼死去。”孩子紅撲撲的小臉,閃動著生命的光澤。這是個沒有悲傷的年紀,應當去享受快樂,放聲歡笑,痛快的大哭,他怎麼能死!他絕不能死!梅六爻做了一個決定,他忽然抬頭,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瘦弱的身子顫動了三下。“我們做一個交易吧……”風無止盡的刮,雪無止盡的下,這惱人的風雪似要吞盡一切,才會罷休。白茫茫的雪幕下有一道輪廓若隱若現,他慢慢走近了,原來是一位老人,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