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與其為敵,便沙啞著問道,“老先生,您當真要淌這趟渾水?”
封不決笑道,“年輕人,你這話可就說差了。如今並非老所願,而是不得已為之。若是你肯罷手,自然對兩家都好。再者,我瞧這裡面定然有誤會,不妨給個機會,坐下來聊聊?”
包萬鬥眼中厲色更甚,斷然道,“要我罷手,絕無可能。”
封不決無奈搖頭,道,“既然如此,這場架就非打不可了。老夫可不想剛收個弟子,就為他送終。”
他又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包萬鬥一眼,輕笑道,“不過,老夫勸你還是停手的好,有我在此,你們是沒有機會的。”
包萬鬥眯起眼睛,反問道,“是麼?”
他忽然伸手格開封不決的封鎖,身法一動,倒退了三步,只見反手一招,一個銀色匣子已出現在手上,他獰笑著問道,“那老先生可知此為何物?”
這銀匣子九寸長,三寸厚,製作的極為精緻,匣子一旁排列著三行極細的針孔,每行九孔。待看清此物模樣後,封不決竟露出異常震驚的神色,一字一頓的道,“暴雨梨花針?!”
包萬鬥聞言後,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不錯,這正是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針!老先生,您可有信心來接上一接?!”
這件暗器他本欲拿來對付青衣鬼的,可如今,單憑自己兩人顯然不是那老頭的對手,將此物拿出來,也希望他能投鼠忌器。畢竟,要湊齊這二十七根針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現在這世道,找到一位能練出這般銀針的工匠,已經越來越困難了。
誰知,封不決竟未恐懼,反而大怒道,“畜生,這暗器你是從何而得!”
包萬鬥輕蔑的笑道,“這就不勞煩先生操心了。”
他轉而望了一眼胡巴,道,“老三,還不上去殺了那小子!”
封不決眼睜睜的看著那光頭大漢與他擦身而過,卻不敢真去出手阻攔。包萬鬥就在三步之外,手握那件出必殺人的暗器。沒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躲過這件暗器,這已為太多的人所證實,封不決無需再去親身試驗。
然而真正令他不安卻不是這件暗器本身,而是隱藏在此物背後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數不清的冤魂,洗不盡的血腥!當暴雨梨花針鍛造出來後,祭針之人便達上百。其後,他的主人,南唐周世明也因此被殺,梨花針雖幾經易主,但其為殺戮的目的卻從未更改。
這是一件大凶之器,無論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只要和它染上關係,必會受到無盡的詛咒,那曾因此而斃命的冤魂將與你糾纏不清,直到你也成為了他們的一員後,再一同轉向下一個人。
詛咒無止無休,只要梨花針還存於世上,只要還有人去用它,流下的鮮血便永不會停止。這是一件暗器,也是一件妖物。
不過,它應該已成為歷史才對。數百年來,此物從未再度出世,與它相隨的詛咒,冤魂,它曾存在過的記憶,傳說應當化作塵泥了才對。不過,它畢竟還是現世了,而且,竟出現在了這裡,一座封藏千年的古墓之中!
封不決的語調不知不覺變了,變的異常不安,“快……快把此物收起來!”
包萬鬥嘲諷似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莫非先生也怕了?”
封不決連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想活了嗎?你這樣做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包萬鬥目光一紅,咆哮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把這玩意兒拿出來的後果?我告訴你我全知道,但我依然要這麼做!”
他無比怨毒的望了胖子一眼,又凝視著封不決道,“只要能將他殺了,為我二弟報仇,哪怕天下人死絕又何妨!我全不在乎,全不在乎!”
封不決知道,這人已近乎癲狂了,外人只怕無論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可是若讓他就這麼把兇器拿在手上,讓這無盡的冤氣便會暴露,瀰漫進古墓之中,到時候不管是惹來怎樣的東西,他都不會吃驚。就是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會兒,他能不能應付過來。
他忽然瞥見包萬鬥另一隻手上多了一朵枯萎的小花,他正出神的看著,似乎已忘卻了自己的存在。封不決剛想趁機奪下他手中暗器,卻聽到一聲並不響亮卻無比清脆的機簧彈動聲,他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包萬斗的視線又望了過來,面上的瘋狂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然的表情,他緩聲說道,“先生,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封不決沉重的嘆了口氣,他似乎已看到了將要臨近的兇險,然而自己卻無可奈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