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要借這個機會,籌集資金?”
劉逸軒看著朱宜鋒問道,儘管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他答案,但他依然還是問了出來。現在他似乎可以理解了,理解對方為什麼要傾家相賭,為的不就是想要籌集從事“外貿”的資金嗎?若是有一二百萬兩銀子,又豈愁辦不成此事。
“嗯!”
籌措資金,確實,只不過自己籌措資金卻是為了另一個目的。不過若是能介入外貿的話,倒也能幫助另一目的實現,畢竟錢是萬事之基。
若是說先前還只是忽悠的話,那麼現在,朱宜鋒是真考慮這件事了。別的不說,單就是明年日本開國後,套購黃金沒淮就能掙個幾百萬兩的“快錢”,有了充足的資金作為支援,又何愁大業不成?
“老弟,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你現在要做的生意,恐怕已經被他們算計上了,如果,如果……”
話聲稍頓,劉逸軒在心底反覆斟酌近分鐘的時間,方才做出也許是他這一輩子最為重大的一個決定,
“如果你信的過我,咱們一起把這一關闖過去。”
一起把這一關闖過去!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劉逸軒有些緊張的看著朱宜鋒,他會相信自己嗎?但劉逸軒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不是沒有想過,借朱宜鋒的主意自己單幹,但在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做了十幾年買辦,壓根就沒想過打破洋行的壟斷,而朱宜鋒現在便能看到這一點,自然有一系列的後手用於同洋行的競爭,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機會,跟著朱宜鋒一起幹,既能成就個人的財富,又能避免引外人嫉恨,外人的嫉恨最終都會落到朱宜鋒的身上!
人總是自私的,儘管劉逸軒被朱宜鋒說動了,但是對他來說,他所思所想的仍然是自己,至於那個美好的藍圖……不過只是一個誘因,他不可能因為這個誘因,把一切都交給朱宜鋒。
“這……”
笑看著劉逸軒,朱宜鋒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被自己三言兩語說動了,旋即也就明白了原因,不是他說服了對方,而是對方被“外貿事業”美好的前景給吸引了,被其中貯藏著的財富給吸引了。
銀子、女子、房子,千古不變是人心啊!
心底感嘆著,朱宜鋒似乎也找到了操弄人心的最佳選擇,但是卻是在面上卻是笑著說道。
“劉兄,我這座小廟現在可還沒開始蓋哪!”
“東家,小廟未成不當緊,這不正是東家用著劉某的時候嗎?”
先前劉逸軒還自稱為兄,而在這一瞬間,他便擺正了自己的位置,眼前的這位是他的東家!
“你還別說……”
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態度,朱宜鋒對劉逸軒說道。
“劉兄,眼下,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這不,這次去小弟弄來了一批生絲,還有茶磚,不知老兄,你能不能用你的人脈聯絡一下,把這批貨銷出去!”
生絲,茶磚——儘管朱宜鋒嘴上說著日本,可當劉逸軒看到茶磚上的紙封之後,眼簾一垂,立即明白了,他去香港是假,去日本同樣也是託,這是湖北的青茶磚,全中國,只有湖北才有!
“這青茶磚,現在不能出!”
將茶磚往回一推,劉逸軒也沒有問朱宜鋒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辦,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早就瞭然於胸。
“現如今武昌一帶為亂匪所擾,今年青茶磚的生產勢必受到影響,待到洋歷四月至五月的時候,青茶磚的主要採購商俄商來了上海,買不到這茶磚,價格自然會有所上漲,到時候,再放出茶磚,獲利自然超過現在。”
即便是勸阻,劉逸軒也是憑著對生意的瞭解而勸阻,而點明這種用湖北特產自證外界的猜測的“愚蠢”。
“至於這生絲嘛,現在春蠶未下,正是青黃不接絲價正高的時候,自然不愁銷路……”
接下來,劉逸軒又解釋了一下眼下生絲的價格與市場,而朱宜鋒自然頻頻點頭,同時暗自在心裡慶幸著有這麼一個內行人找上了門來,畢竟,對於生意自己是個外行,對於同洋行打交道同樣也是個外行,頂多也就是隻能把把舵,指明一個方向。
而在接下來的近兩個時辰裡,朱宜鋒不斷的與劉逸軒談著生意上的事情,至於一旁的李子淵甚至都插不上嘴來,他只是陪著一雙耳朵,在那裡聽著兩人大談生意經,若是說原本他還對商人所有輕視的話,那麼現在,因為兩人談著的生意經,卻不敢再對其有任何小市之心,更重要的,他已經在心裡算出了東家這次武昌之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