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藍板制滷,每擔水可熬鹽3…4斤,這洞是廢峒……”
在陳家的堂屋中,陳義順看著被自己請來的韓誠、陳保泰、王泰、彭生等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潘家集、雷家山、棗樹林、陡河坡等地最大的洞商,不過若是論起用廢峒制滷熬鹽,他陳家卻是湖北第一人,這一次他之所以會請這些人過來,原因無他——官府要封山。
“哦,看來這官府封山,想來也是為了制滷熬鹽了!”
其實,從官府下令封山封洞的時候,韓誠等人便知道這官府的心思——鹽!
自從洪揚亂軍據佔江寧,淮鹽斷絕之後,這鹽價日漲,已經漲至60文一斤出奇,現如今,官府封山顯然就是為了這膏洞裡的鹽。
“諸位,可曾知曉,除淮鹽之外,近鄰之四川又有自貢井鹽,其井鹽採滷於地下,與我應城相仿,若是我等以廢峒製鹽,以方今鹽路斷絕之況,獲利豈止百萬?”
盯視著眾人,陳義順直接道出了他的想法。
做鹽商!
對於經營多年石膏礦的陳義順來說,幾乎是在淮鹽斷絕、鹽價騰漲之時,他便敏銳的看到了機會,看到了讓陳家飛皇騰達的機會。
對於十幾年前曾經遊歷過四川,見識過自貢鹽商之富的陳義順來說,他自然深知眼下就是一個機會,擺脫膏商的慘淡經營,一躍成為鉅富的鹽商,又何愁陳家不興。
“哼哼,陳老弟,你想的倒是容易,現在官府可以是下令封山、封洞了!”
彭生直接瞭解的說道。
“這官府是什麼官府?那膏洞可都是咱們的洞,又豈能讓他們一紙封文給奪了?”
冷冷一笑,陳義順的面上盡是輕蔑之色,舉人出身的他自然瞧不上那所謂的“義軍”,與他看來,這所謂的“義軍”不過只是賊寇罷了。
“無非就是是賊寇罷了!”
“賊寇?老弟你還知道那些人是賊?”
陳保泰不覺乾笑了一聲,瞧著自己的這位本家老弟說道。
“可不是,現如今,這據著湖北的可不是官府,這是那個什麼義軍,難不成你陳老弟的脖子還能硬過賊寇手中的刀!”
“就是,這算什麼主意!保不齊,咱們還沒想保洞,這邊人家的刀把子就落了下來,在知道,這脖子可硬不過刀!”
雖說商人逐利,可這間屋子裡做的卻沒有一個人笨人,他們比誰都清楚,現在據著應城的是什麼人,若是過去的官府,他們還能憑著銀子去打點一下,沒準官府會因為這鹽路斷絕,準確他們制滷熬鹽,只要有了一個名頭,接下來什麼事便都容易去辦,可問題是,現在據著應據、掌著武昌的是起於草莽的“義軍”。
那些人可是靠著刀把子奪的天下,萬一惹惱了他們,那一通亂刀砍下來,保不齊大傢伙就會陪上身家性命。
“哼哼,我說你們的膽子啊,太小了!”
搖搖頭,陳義順看著眾人冷笑道。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想發財,還怕冒風險,那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再說,誰說要讓咱們出頭露面,到時候讓其它人出頭露面便是了!”
“老弟,你的意思是?”
“這些年各地於膏洞中幹活的鄉民又豈止千人,現如今這山被封了,百姓生計無著,如何是好……”
“好,老弟這個辦法最高明。”
陳義順的話剛落,韓誠就迫不及待地叫起好來。
“這事咱們還真不方順出頭,若是讓那些鄉民去做,倒是再好不過了。即便死上幾個人也不要緊,到時候,那些人知道了鄉民們的阻力,咱們再使點銀子,為義軍排憂解難,豈不更好?”
“可不是這膏洞為鹽洞之母,先有膏而後有鹽,今日不鑿膏,他日必無鹽……先有鄉民為阻,再有我等主動捐輸,到時候,又何愁這熬鹽之權不落你我之手……”
不過只是片刻功夫,眾人便從陳義順的主意裡看到了機會,看到了重新掌握膏洞的機會,作為商人他們擅長同官府打交道,在他們看來,現在只是那些義軍並不懂“行”,所以才會封洞,只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群情激憤”,其自然就會做出讓步。
“可……這不明擺著得罪了官府嗎?”
彭生有些緊張的說道。
“可不是,莫說是武昌那邊,就是朝廷那邊,知道咱們給賊寇賣命,萬一追究下來,到時候,咱們就是十個腦袋,恐怕都不夠朝廷砍的!”
彭生這般一說,眾人的臉色又是紛紛一變,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這據著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