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環視著倒在附近的泥水中呻吟著的傷員們,頭頂上友軍的炮彈呼嘯而過,後繼的生力軍從後面開了上來,在大雨中,馬匹和炮車依稀可辯。
“這裡有很多傷員,你們到達後方後,叫衛生員立即趕過來!”
然後他又命令另一個士兵。
“你留在這裡照顧傷員!”
說完這些話後,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幾具部下的遺體,最後行了個舉手禮,然後便淌著田硬上的泥水,向前線奔去……
當夜,友軍的部隊就突破了英軍的防線,佔領了這座並不算大的城市,然後士兵們便到處點著火烤衣服,圍著火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睡覺,這多少總讓那些未急逃走的澳大利亞人鬆下了一口氣,這些士兵既沒有強徵他們的住宅,也沒傷害他們,而是擠在酒館、穀倉以及教堂等公共建築內。
稍事休息後,連隊裡全部活下的戰士列隊向戰友們的遺體告別,儘管這場戰鬥並不算激烈,但是還是有三名戰友陣亡了,作為連長的李平書親自在柴堆上點著火,一個多小時後,當屍體完全變成骨灰之後,然後李平書便用將骨灰裝的木盒內,先用白棉布將骨灰盒包好,然後又用雨帳將其紮在揹包上,士兵們也是如此,在海外作戰不同於國內作戰,他們只能把戰友的骨灰帶回國,而在他們作著這些工作的時候,附近的一些英國人則會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即便是言語不通,他們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凝重與肅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在充當營房的穀倉裡,將骨灰盒擺在一層擱板上,有的人找來了油,按照中國人的規矩,為戰友點起了長明燈。
在部下們紛紛休息的時候,李平書便拿出了日記,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綜合在一起記在日記本上。
“九月二十六、二十七,雨,於二十六日開始對帕斯發起總攻擊,至二十一日正午,激戰二十四小時,連隊五人戰死,雖軍人為國戰死沙場實屬本份,但仍萬分悲痛。提筆不知如何書寫信件,以寬慰亡者父母……”
作為軍官,李平書知道書寫信件安慰陣亡者父母是自己的職責,但是心情焦燥的他卻無法書寫出來,只能暫時將這一切放下,不過在戰友們紛紛入睡的時候,無法入睡的他便趴在長明燈前,拿起毛筆在戰場上給陣亡戰友的父母書寫著信件。
每一封信都是寫的言語真誠,內容更是頗為動容,不過根據書寫寬慰信的要求,他並不能在信中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兒子或者丈夫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只能用籠統的言語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或者丈夫在陣亡時是英勇的,告訴她們,她們的兒子或者丈夫在無愧於軍人的榮譽,軍隊是以他們為榮的,諸如此類的文字,甚至有些八股文之嫌,但是卻可以寬慰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們。
待到三封信寫完的時候,天色已經再次放白,隨著軍號的吹響,戰士紛紛從睡夢中醒來,在吃過簡單的早餐之後,再一次朝著目標前進,一支友軍部隊繼續向著維多利亞殖民地的首府前進,而李平書所在的步兵團則擔任它的後續部隊。
天空陰雨綿綿,地上一片泥濘,有一列浩浩蕩蕩的行軍隊伍,其中有步兵,有馱炮的馬匹,還有輜重馬車,隊伍足足有兩公里長,隊伍當中有很多馬匹,這些馬都是在本地徵用的馬。
相比於南澳,在維多利亞殖民地因為人口的增加,馬匹的徵用也更為容易,數千匹高頭大馬,無一例外的都非常適合這裡的環境,不過因為這些馬並不是軍用馬的關係,在激烈的戰鬥中,喂料的時間不能準時,加上又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於是不少軍瘦弱的似乎快站不住了,於是每天晚上都會有一些馬變成戰士們口中的美食,儘管馬肉很硬,但是對於身處戰場計程車兵來說,喝上一碗濃濃的馬肉湯,依然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部隊的不斷的前進,一路上幾乎沒有遭到什麼阻擊,向維多利亞殖民地首府行進的路上,除了遭遇一些來自平民的抵抗之後,幾乎沒有碰到多少正規軍,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現在,在澳大利亞英國人計程車氣已經被徹底打倒了,這倒是讓李平書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士氣!
在戰場上士氣非常重要,一支士氣崩潰的軍隊是不足為懼的,在帝國陸軍的戰鬥經驗中,一個個失敗的敵人曾無數次用他們的崩潰證明了這一點。
“這裡的戰鬥也許很快就會結束!”
坐在馬車上,看著道路兩旁遼闊的土地,作為一個山東人,李平書很難想象,在這裡,即便是一個最普通的英國移民也可以擁有上千英畝的土地,在山東,能有這麼多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