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卻極為豐富。天氣晴朗,風也不太猛的時候,李國偉總是會站在甲板上,作為一名見習海軍軍官他正在逐漸習慣大海,習慣海上的風浪。對於生長在江邊的他來說,在離開崇明之前,他從未曾體驗過海洋,而現在,他已經適應了大海上的一切。
1月10日,他在甲板上走來走去,幾名陸軍的軍官談著話。這時艦隊正在透過一片浮冰區,一團團冰塊也正順著海峽往南漂來。
“我們什麼時候才看得到陸地?”
趙書林問道李國偉。
“至少三四天吧。”
李國偉回答道,其實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這只是根本海圖作業計算出來的一個數字,因為還要考慮很多因素,畢竟在海上,船靠的是帆,而不是蒸氣機。
“你們到時候的戰術是什麼?直接炮擊嗎?”
作為一名老兵的錢發奎,一直以來,最關心的還是戰鬥,這還是他第一次配合海軍作戰。
“也許是吧,海灣的入口只有2英里左右,而且俄軍在海灣兩翼海角都設有炮臺,這意味著如果不解決炮臺,我們根本就進不了海灣,而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又建在海灣內的小海灣邊,三面環山,不進海灣,根本就夠不著他們,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把海角的炮臺解決掉。”
“解決炮臺……”
趙書林補充說。
“在炮臺防禦良好的情況下,想要解決炮臺可不容易啊。”
不是不容易,而是非常難做到,因為相比於艦炮,炮臺上的重炮射程更遠,軍艦與炮臺對射,根本就佔不到便宜,更何況……義軍艦隊火炮,根本就不是炮臺。
“那可不一定……”
李國偉笑道,
“若是換成其它地方,可能會是這樣,但是在這裡……俄國人的鑄炮技術很一般,而且這裡的火炮也很落後,當然,換成其它地方也沒有問題,我們用的是線膛炮!打的更準,而且很遠!”
“而且我們用的是爆炸彈,到時候肯定能把俄國人的炮臺炸得粉碎,”
旁邊的一個水兵插話說。
“就像咱們在零丁洋上一樣,那些洋鬼子的炮,打的可不如咱們。”
實際艦隊的炮術優良,完全是憑藉著後裝線膛炮的優勢,但這種技術上的優勢卻帶來了心理上的優勢,使得艦隊官兵如何陸軍一樣,在經歷了兩場海戰的勝利之後,已經隱隱產生出一種“老子天下無敵”的那種必勝的信念了。
有時候信念甚至比裝備更為重要,而義軍正是賃藉著裝備上的優勢,使得官兵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形成這種心理上的優勢,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傲氣,過去只存在於陸軍之中,現在透過兩場海戰的勝利,艦隊之中這種氣氛已經開始瀰漫起來。
當然,這不是自滿,而是一種傲氣,一種敢於蔑視一切的傲氣。
“到時候我們肯定會把俄國人轟個稀巴爛,肯定不會讓你們頂著俄國人的子彈上岸的。”
一個炮手繼續說道。
“但願如此吧。”
錢發奎笑了笑,作為一名老兵,他非常清楚,火炮在戰爭中的意義並不大,儘管火炮看似威力強大,可實際上,一場仗打下來,殺敵效果最好的還是子彈,決定戰爭勝負的還是子彈加刺刀,隔著三四百公尺幾輪子彈殺傷一半,然後再來個刺刀衝鋒,戰鬥基本解決了,至於炮彈……除非近距離的霰彈,榴彈並沒有太多意思。可是線膛槍又使得霰彈的效果大為下降,不過榴霰彈的威力也還行,儘管比這些海軍瞭解陸戰,但他還是道著謝,畢竟還要指著他們轟要塞。
“要是那樣的話,可真的要謝謝你們了……”
就在話時,突然桅杆頂端傳來一個聲音。
“到了!”
瞭望手大聲的喊道。
“瞧,那裡有海島……我們到了!”
“不,”
置身於艦尾的沈明,用緯度表計算了一下軍艦的位置後糾正道。
“咱們現在才到堪察加,離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還有很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拂曉差不多就能到達目的地,不過這裡浮冰很多,夜晚航行要注意到安全!”
作為艦隊司令,在沈明看來,現在艦隊最大的威脅就是那些美國捕鯨船長口中的浮冰,在海面上那些漂浮的冰團,已有50多團出現在地平線上,離艦隊越來越近了,這些都是從北方的海岸線處在洋流的作用被被拍打、擠壓斷裂飄來的浮冰,他們看似沒有冰山的威脅大,但船要是撞上去,沒準也有可能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