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點,更是讓他身上的老農之氣更濃了。
待到僕人上了茶,喝口茶潤了潤嗓子,林治平便問道。
“子臨,廣東一事,你是怎麼想的?”
“想啥呀?”
李子淵明知故問。
“就是何人出任廣東巡撫。”
林治平盯著李子淵那張似笑非笑的圓胖臉說道。
廣東是府中新復之省,儘管現在廣東仍由葉名琛屬理,可在過渡期結束之後,府中自然會另外委任廣東巡撫,至於那位兩廣總督,自然將會調至督府。現在督府一共執掌三省之地,這廣東巡撫一職,自然令人眼熱不已。
“這最終不還是要看參軍府的決策嗎?”
習慣地點起一袋煙,李子淵隨口說了一句,現在府中的大小事務往往都是由參軍府決定。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林治平來找他顯然是有所圖謀。
只見林治平端起茶杯,先是喝了一口,似是在品味著這茶的味道,好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
“參軍府,嗯,現在府中英才盡出湖廣,恐怕漢督亦無意由參軍薦人了!”
湖廣勢大!
從鼻子裡噴出一股煙來,李子淵看著林治平,心下暗自感嘆著這人的精明。
眾所周知,受地域限制督府之中的官員盡出湖廣,也正因為湖廣獨大,才使得漢督將參軍府左右參軍委於張亮基、駱秉章兩人,他們一為江蘇人,一為廣東人。可雖是如此,兩人卻均出於湖廣。
在這湖廣獨大之下,作為最早“從龍”的李子淵反倒顯得有些另類,他與習之墨等蘇浙買辦出身不同,他是讀書人,可他卻又是貴州人,在這督府之中可以說是孤家寡人。
而林治平雖說是湖北人,且於黃州便已從龍,但其名聲卻遠不及胡林翼、左宗棠,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是湖南人,現在他們兩人一位主持中書科,一位任湖南巡撫。
相比之下,林治平卻********了,而現在林治平來找自己,莫非……不,他絕不是想要當廣東巡撫,甚至在湖廣獨大之時,精明如他絕不敢提這一要職!
那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哦,那以裕達之見,漢督將會委以何人?”
“漢督委以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放下茶杯,雙眼盯著李子淵,林治平反問道。
“子臨你想要這個巡撫嗎?”
“我!”
詫異的睜大眼睛,儘管林治平不過只是一提,卻讓李子淵整個人頓時為之心動起來。
不想?
那是騙人的!
廣東巡撫是什麼官位?
那是一省之父母,今日漢督不過只有三省之地,巡撫者不過兩人,湖北則直接由督府執掌,而廣東又是極為富庶之省,別的不說,單就是葉名琛歸順後,藩庫內封存的銀兩便不過百八十萬兩之多,而廣東的富商亦捐助軍需多達二百萬兩。
而且這廣東將來還是督府的通商要地,那廣東巡撫一職,將是如何顯赫?若是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在此之前,李子淵還真沒想過。
“沒錯,就是老兄!”
林治平端起茶杯,便不再言語了,他之所以會提出這麼個提議,就其本心來說,是想與其互相為助,他不能眼睜睜的著湖廣盡為湖南人把持,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除了竭力確保當初他舉薦的那些人繼續身居顯位之外,同時還在尋找著助力,最終勢單力薄的李子淵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李子淵或許勢單力薄,但他是府中的元老,且與習之墨等“洋務派”關係極為親近,雖說其為督府長吏,看似未入參軍府,可眾所周知,其卻是漢督的心腹。
“這……我可沒有主持地方的經驗!”
李子淵這般說,無疑顯出了他已經有些心動,
“左宗棠又焉有主持地方的經驗?”
可不是,他左宗棠可不就是平步青雲,從一介白身高居湖南巡撫一職。
“左季高稱今亮久矣,又豈是我李子淵所能相比,不妥,不妥!”
儘管看似他的提議被拒絕了,但林治平卻已經摸清了對方的想法,李子淵並不拒絕外放地方,他是在看價碼,準確的來說,是他要看自己的開價。
“如何不妥,待到子臨去廣東之後,這廣東地方賢達,還望子臨多加推薦,以解府中人才窘迫之憂,為我漢督招攬人才,為我漢督收廣東士民之心!”
好了,對於身為吏部主事的林治平來說,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