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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手,自己攏了攏披風,調皮道。

彌月趕上去繫好最後一根帶子,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說:“奴婢這輩子就沒打算嫁,好賴是要跟著您了。”凜冽的北風呼嘯著來去,沒有一絲溼潤的氣息,側身而過時似乎還要將人身上每一寸肌膚的水分都帶走。

莫寒吩咐彌月留在原地,徑自往前走。

頸間溫暖的紫貂絨毛被風吹得層浪迭起,莫寒將頭往毛茸茸的領子裡藏了藏,無法想象韓楚風和他的將士們是如何穿著冰冷堅硬的鎧甲在這樣一個天寒地凍的地方度過整整一個冬天。

狂躁的風聲裡似乎還殘存著馬蹄踏過鎧甲時猛烈的衝擊聲,凝神去看彷彿可以目睹那一個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剎那間消亡的過程。

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韓楚風帶著羞澀的臉龐,還有一些瑣碎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讓人掉下淚來。

時間在靜默中漸漸溜走,她獨自一人站立於遠方曠野之中,灰暗的蒼穹之中,偶有大雁飛過,撒下一聲聲痛徹心扉的悲鳴。

韓楚風將生命留在了這片厚重的土壤之中,而她卻要越過這裡,嫁到燕京去,還真是諷刺呢,他們只差一步,便可以走到一起,無論愛或不愛,至少,會美滿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現如今,已不是物是人非四個字可以形容。

直到四肢被凍得沒了直覺,她才搓了搓手,準備離去。

轉身才發現自己已離開大部隊一里左右,但不知何時竟來了一隊女真騎兵,個個錦帽貂裘,整齊列隊。

提步往回走,卻見一人一馬賓士而來,雪白的胡裘在寒風中翻飛,越來越近的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他在莫寒身前十步勒住駿馬,翻身而下,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被北風吹得瑟瑟發抖的身體。

莫寒屈膝行禮,卻見一件雪色披風鋪天蓋地而來直直砸在她臉上,隨即又穩穩當當地落在懷裡。

罪魁禍首眉頭緊皺,不耐道:“你們漢人連衣服都比咱們薄嗎?你若就穿著這個,我擔保你熬不過這個冬天!”“王爺今天怎麼來了?成親之前,男女兩方相見是不吉利的。”莫寒無意與他爭吵,知道依著他的怪脾氣,若把懷裡厚重的貂裘還給他必定不會有好結果,便將貂裘對摺了掛在手臂上。

“你今天怎麼突然講起禮數來了?”完顏煦見了她的動作,沒了耐心,猛地扯過貂裘,力道太大竟順道把莫寒扯得一個踉蹌,可他視若無睹,只是全神貫注於從她懷裡奪回的貂裘,接著又不管不顧地把貂裘裹上甫才站穩的人。

兩件披風堆疊在身上,莫寒整個成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大粽子。

莫寒瞪大了眼,吃驚地望著他,這個男人,性格還真是彆扭啊。

而且他比莫寒高出一個頭還有多,她看看自己再看看完顏煦,也許她到了北方便真成了傳說中的三寸豆丁,時時仰頭看人,倒是要辛苦脖子了。

不知狀況的完顏煦被莫寒看得好不自在,咳嗽了一聲,開始沒話找話。

“天這麼冷,你愣在這荒山野嶺做什麼?”莫寒四周看了看,淡淡道:“這……是鬼馬坡。”“那又怎麼樣?”完顏煦挑眉問道。

“不怎麼樣。”說完側身便要走,中途被完顏煦一把抓住,拖回原地。

“什麼叫不怎麼樣,不許說話只說一半!”這人還真是愛較真,莫寒撇撇嘴,送上一記白眼。

“能怎麼樣?這就是韓楚風戰死的地方!”

完顏煦一時無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而後又咬牙切齒道:“你還在想著他,你竟然敢在你的夫君面前想別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已經是韓家的媳婦。”那麼,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完顏煦用鼻子發出一聲冷笑。

“不是你們齊國朝廷裡的人乾的嗎?好像還姓……姓祁……”

“行了!”她突然大喝,又覺得不妥,勉強平靜道,“我沒話說了,咱們回去吧!”

他負手而立,一動不動,“本王突然不想走了,你——也不許走。”鬼才陪你在這裡喝西北風!莫寒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卻被拖得小碎步往後退。

無奈那人力氣極大,莫寒甩了無數次也掙脫不開,只好用眼神抗議,撐大眼睛怒視著他。

“王爺應該先回燕京,如此與理不和!”“你不希望我待在這?”“嗯。”莫寒低頭,耳邊傳來眼前人小人得志的笑。

“那本王就偏要待在這裡,你耐我何?”

“幼稚!”她做出轉身離開的動作,卻在完顏煦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