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岑繆崖從藥箱裡取出一個深褐色的瓶子遞給他,吩咐道,“裡頭有九顆龍瑞丹,每天服一粒,十天之後便可痊癒,第十顆在她那。”莫寒忙不迭點頭,樂呵呵傻笑,“我叫莫寒,合作愉快。”“陸非然。”他低頭,強忍著疼痛穿衣。
龍瑞丹乃世間解毒之聖品,能讓岑繆崖毫不吝嗇地拿出十顆救他,這女人,來頭不小。
馬車早已準備好,幾人收拾好行裝,吃過早飯,便要上車離開。
本想換成書生打扮,但岑繆崖說男不男女不女的更容易被人認出來,索性就做女子打扮,只是換了髮髻和衣衫,作年輕婦人模樣。
陸非然沒有露過面,自然不必喬裝掩飾,但為了配合莫寒的婦人打扮,便飾演丈夫一角。
哈丹巴特爾穿上岑繆崖的衣服,扮作小廝。
由於勞動力奇缺,念七也被岑繆崖安排著一同上路。
四人終於磨合成帶著僕人南下探親的夫婦。
“這是應急的藥,種類和用法我都寫在紙上,放在第一閣………………小心陸非然。”臨走前,岑繆崖將沉甸甸的藥箱遞給莫寒,彷彿送別自己疼愛的小女兒,“澄江閣閣主陸非然,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即使有念七跟著,你也不可有絲毫大意。”“澄江閣?”莫寒側過頭,不解地問道。
岑繆崖更加湊近了些,靠在她耳邊說道:“不知道,澄江閣組織嚴密,旗下殺手無數,但卻與南疆邪教和武林正道兩者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似是而非,複雜異常,連我都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幹什麼的,唉,總之就是很複雜,很厲害,厲害到根本不是你能招惹得了的!保住命,然後離他遠遠的,聽懂了嗎?”“嗯,明白了。”她乖乖點頭,十分受教。
“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拍拍她的肩,岑繆崖催促道。
“保重。”“行了,我會的,趕緊走。”念七作為四人中唯一的健全人士,理所應當地擔任了趕車的艱鉅任務,哈丹巴特爾由於傷勢過重,幾乎是處在昏迷的狀態之中,狹小的馬車內只留下莫寒和陸非然兩個半生不熟的人,相對生厭。
窮極無聊,她將車窗挑開一條小縫,偷眼向外看去。
燕京城熟悉的街道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舊是繁華熱鬧,往來不息,只是期間穿梭著身穿甲冑的禁衛軍,大約是在盤查戶籍,三三兩兩在各個商鋪酒樓進進出出。
放下簾子,莫寒仇人似的盯著眼前閉著眼的男人,一籌莫展。
那麼,只能冒一次險了。
她挑開前方的車簾,低頭在唸七身後輕聲說道:“念七,掉頭,咱們不去南方了,從往北的城門走,先到開州。”念七也不多問,立即勒馬轉後。
躲進車內,莫寒急忙在一堆被褥中翻找出早已準備好的大包袱,伸手進去掏了掏,隨即拖出一個金燦燦的令牌。
用妙手空空絕技順手牽羊的東西。
但願它有用,但願完顏煦還沒有發現隨身令牌的不翼而飛。
掌心沁出的汗水膩溼雕工精美的令牌,她緊緊握住,生怕掉了一般,無意間睹見陸非然輕輕勾起的嘴角,恨恨地撇過頭去,兀自緊張。
果然,北門的守衛是南門的一倍,那麼,計劃成功了一半。
指腹摩挲著令牌上繁複的花紋,她不斷做著深呼吸,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甫一靠近城門,他們的馬車便被攔了下來,念七耐著性子一遍遍向官兵解釋,車上有女子不便露面,銀子塞了一堆,但守城計程車兵堅持要檢查完了才能放行,念七不允,幾人爭執不下,眼看就要動手,車內卻傳出一個沉穩柔和的女聲,清冷中自成一股高貴莊嚴,眾人一時默然。
“敢問大人,可是六王爺下令搜城?”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車來搜,即使有陸非然和念七打掩護,但她的目標太大,指不定這守城的將士中就有人見過她,且從方才看來,南門的侍衛並不少,完顏煦多半對他們會取道南下存有疑心,但若徑直從南門出去,必會留下蛛絲馬跡,用不了多久,便有追兵無數,所以,必須給完顏煦一個明確的暗示,他們實實在在是北上而去。
到了開州,再取道向南。
“確實是六王爺的命令。”為首的兵士沉聲回答,不敢冒然得罪。
印著錦繡團花的車簾布後伸出一隻若蔥管般纖細的手,象牙色的肌膚上鬆鬆地掛著翠綠瑩潤的玉鐲,只是一隻手便已讓人挪不開眼,忽略了她手中那一塊金燦燦的方形令牌。
“想必你也知道,王府裡昨夜出了大事,王爺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