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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如,送個夢給我吧,夢裡有你就好。只是,可不許數落我了啊!”

“祁,我呢……其實,真的過得不太好。這幾年,我真他媽的活的莫名其妙,漠北那個冷啊,骨頭都要給凍碎了,吃的東西嘛……呵呵,還不錯,大塊大塊的挺適合我,然後就是嘰裡呱啦的女真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還是一個字兒都不懂,每年冬天都包得跟粽子似的,但依舊是冷,入冬時總要病上一場……那個時候,真覺得自己第二天就要死掉,可是,依舊過了一個有一個冬天……”

“今年冬天……如果還在燕京,我真的怕自己會被凍死。因為……因為今年沒人再給我暖被子了,他的懷裡有了別的女人,有了新生的嬰孩,他們……他們才是一家人……三口之家,其樂融融……那麼我……算什麼呢……算什麼……”

“好像我總是這樣,是個多餘的。爸爸他們,一家人裡沒有我,如今完顏煦,他的家中依舊沒有我的位置。我知道你又要罵我沒用了,但沒辦法,我就是這樣討厭的性格,不敢去爭,我真的很怕,很怕被人遺棄,所以,在被丟棄之前,我跑掉了,跑掉嘍……跑到你這裡來了,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祁,我很討厭對不對?有時候,我真的很厭惡自己的性格。不付出,卻妄想著得到,而等到失去的時候,卻仍要矯情萬分地裝出瀟灑的樣子轉身便走,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別人,還是這麼不管不顧,幼稚,除了幼稚還是幼稚……”

“你呢?過得好不好?”

“還是……已經投胎了呢……”也許,曾經的記憶,已被那一碗孟婆湯沖刷殆盡。

“下輩子,不要遇見我。”

“我那麼壞,那麼麻煩……”

“確實很麻煩。”陸非然不知何時湊過來,攬住她製片般單薄的肩膀,深深皺眉,“眼淚糊了一臉,自個好好擦擦。唉,看起來挺聰明一姑娘,怎麼就這麼呆。”

莫寒胡亂用手背擦著臉頰,陸非然仍是看不過去,嘆一聲:“呆呆。”捉住她的手腕,領著她將淚痕擦去,接著又遞過一個油紙包,“吃點東西,撐死便沒心情哭了。”

“你當我是飯桶啊!”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很給面子地接過,只兩三下便熟練地拆開,掏出一個仍冒著熱氣的肉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我只當你是呆呆。”陸非然好笑地望著她,覺得此人當真可以給人帶來好胃口,惹得他也有些餓了,便壞笑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飯桶呆呆。”

她正吃得酣暢,忽然面頰一熱,抬眼便見陸非然俊得讓人面紅心跳的臉,正是怔怔地望著她,粗糙的手指貼在下顎,傳來屬於他的溫度。不知所措間,陸非然用手指戳著她的腮幫子將嘴角往上拉,露出一個月牙似的弧度。

明明做著如此可笑的事情,但他眼底卻是難得的認真,一絲不苟地瞧著她,輕輕地說:“以後不要這樣笑了。”

他不喜歡,在她笑的臉上,鑲嵌著哭的眼睛。

“恩。”

她略微點頭,有幾分敷衍,更有幾分侷促,聲音悶悶的,算是應了他。

而陸非然就這樣,露出比陽光更溫暖的和煦笑容,一直照進她心裡。

哄孩子似的拍拍她微紅的面頰,他說:“看見了嗎?以後就要像我這樣笑,呆呆。”

他老謀深算,笑裡藏刀。

他浪跡江湖,笑容灑脫。

他放蕩不羈,笑帶嘲諷。

似乎從來沒有一次,笑得這般暖意融融。

榜樣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陸非然立志要做呆呆的榜樣,算計著如何將她帶進他設計好的陷阱。

“今天是我生日唉,你都不表示一下的啊?小氣鬼。”她蹲下身子收拾碗筷,將提籃拾掇好,塞進陸非然懷裡,扁扁嘴抱怨道。

“你要什麼?對了,上次給你的紫木簪子還在嗎?”

“在啊,我收包袱裡了。怎麼?很重要嗎?”她小跑幾步,趕上陸非然的步伐。

“也不會,只是覺得好看罷了。”陸非然走得很快,眼睛東瞟西瞄,竟不知為何,此刻說謊倒有了幾分侷促。

莫寒又向前趕了幾步,實在追不上了,便乾脆掛在陸非然彎曲的手肘上,由他拖著自己走,無處不偷懶。“哦,這樣啊。說起來,今年我都二十一了,老嘍老嘍……對了,陸大俠今年貴庚啊?”

陸非然勾起頸後一撮白髮,自嘲地笑了笑說:“大概是二十七八九吧,我也不太清楚。”

“哦,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