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嫣翠端著茶走了進來。見到這場面,還當洛楓是要告辭,當下便笑著說道:“我是茶剛端來,二少爺偏就要走了?可是怪我這茶端得慢了呢。”
“哪裡是你茶端得慢,倒是我還想著件事情,急著要去辦的。”洛楓笑得全無芥蒂,“今兒就是急著來問候一下嫂嫂,而今見嫂嫂並無大恙,便也心安了。”
說罷,便告辭離去了。
綠凝少不得打發了嫣翠再出去,將那包袱急急地收進了櫃子,方才略略安下心來。這邊又有箏兒領來了郎中,替綠凝把了脈,只說是受了驚嚇,開了個方子抓藥,要下人們每日煎了,一日三次,連服三日即可。
這恍惚間,又一日過去了。到了晚上,又有洛瑾派小廝洛安前來問候,又有鄭老太君房裡的大丫頭紅藥提了點心來探望,三姨娘、四姨娘亦是應了個客情,派人來問問。那遲採青礙著終是偏房,於情於理便也要來瞧一眼,如此便匆匆地來看了看。而洛凝香卻也是巴巴地跑了來,問東問西,忽爾又羨慕洛瑾與綠凝的伉儷情深,忽爾又纏著綠凝空了教她舞蹈,如是三番,折騰得綠凝頭疼欲裂,直想要趕了這些人,獨自落個清靜。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關了房門,綠凝才靜靜地躺下,湧上了無限心事。
蘇爾丹那副傷心欲裂的模樣再次浮現在眼前,讓綠凝不知道為何便心痛起來。明明是,已經簽訂好了的和平契約,卻又為何會在幾年後的今天變成了兵戎相見?為何者者木對“綠凝公主”這個名字有著那麼深的厭惡?又為什麼他們直呼洛瑾為小人,恨不能將洛瑾碎屍萬段方才來得解恨?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綠凝在床上輾轉難眠,方才洛楓前來探望自己時所說的話又再次響在耳邊。
“嫂嫂一介女流,昨日遭遇了那番驚嚇,倒如今仍是能面不改色,沉穩有加,倒著實的令洛楓佩服。從前都道是,嫂嫂的身體最為孱弱,亦最是懼怕鮮血,而今,倒是改變了不少……”
那洛楓,莫不是已然懷疑到了自己什麼?
綠凝的面色慢慢凝重。
但,這肉身終究是容顏的,自己不過是借了人家的身子而已,又不是坑蒙拐騙,圖了什麼,騙了什麼。只是若說今日這一幕幕事情,到底都是自己沒有留意好自己的言行而給自己惹來的麻煩。
想那蘇爾丹,若鬧便由他鬧去,與自己何干呢?自己想要的,無非便是開心地過日子,這侯府再悶,也終究比在永嘉帝身邊整日裡壓抑彷徨要好得許多。況且那可憐的容顏自來了侯府便也沒過過幾天的好日子,自己既�